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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长崎外海,原名端岛的这座岛屿据说外形酷似二战前日本著名的八\舰队的土佐号战列舰,因而得名。不过今天这座岛的外围包裹着大量混凝土,全然看不出本来面目。倒有几分形似大号的集装箱货船。
日本列岛自古以来就缺乏自然资源,这大概也是日本人喜好生鱼片的原因之一,没那么多可用于加热的燃料。
较之日本其他地方,端岛却有些不同,这座岛附近的海底有着储量和品位都不算低的煤矿,只是由于埋藏深度,直至明治时期日本才大规模开发这座只有最多只有一个普通社区面积的小岛,也确实不算大,围着海岸线转一圈最多半小时。
百年时光流逝,这座富有传奇色彩的集开采和加工于一身的岛屿已经废弃,并被脑子并不僵化的镇守使们改为工业旅游区。由于出身和爱好,我对此类参观从来乐此不疲。
在很多游客眼里,整座岛屿就是一片断壁残垣,我猜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更多是微量体验一下电影中的末日场景,我也确实见到几个取镜头的,一边拍摄一边向周围的人行礼道谢或道歉。
不过,在我眼中,那些普通人以为的垃圾堆里,每一片放弃的厂房,每一件拆卸的设备,每一个扔掉的用品,都有特殊的含义。那些车间里的机器零件到窗户墙壁乃至宿舍中的破败的家具,都在脑海中被思维之手迅速重新拼凑、组合,一幅幅明治时代直至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日本工业画卷被勾勒而出。
我很满意,如果我身边那个陪同参观的日本朋友在介绍这座最多时容纳过近万人的宿舍区没有多嘴说了一句,曾有数千韩国和劳工在这里劳作过,我听得出他显然漏了一个单词,我的祖国的名字,我的脚步停下了,这时我才想起一个传说,在这座日本当时最大之一的煤矿经历二战时期劳工短缺时,他们曾经征发过不下数千名(真假另论)中国和韩国工人,生还者寥寥。
见我一直轻松愉悦的脸色沉了下来,日本朋友也有些尴尬。我的眼睛在他脸上来回扫了几圈,嘴角动了动,伸手拍拍他的胳膊,慢慢转身向码头走去,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余下的也真没兴趣再看了。
疾步迎着海风,我做了几个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冷却下来,几次来日本参观旅游,我都提醒自己别冲动,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让我在这片土地上永远保持克制和冷静,我的养气功夫着实还差了几分。
登船离岛前,面色冷峻的我肃然向岛上鞠了一躬,未料想到今天而未曾携带香烛等祭品的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向长眠于此的同胞们致敬。身边,不明就里的日本游客也纷纷行礼,他们大概以为我有亲属曾经在这里。其实也差不多,只是他们所想的和我所想的却是截然不同。
2020-01-292020-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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