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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尼等(4)
扎尕那:神把他最喜欢的人安顿在这里
扎尕那(徒步之一)
  神把他最喜欢的人安顿在这里
  文/一飞 图/云山山妮 冬哥 踏雪 北纬三十 茉莉
  【引言】
  说扎尕那,说卓尼,说迭部,或许大多数人都很陌生。
  说俄界,说腊子口,说岷县,或许有些人开始熟悉。
  说拉卜楞寺,说郎木寺,说甘南,很多人如数家珍。
  说九寨沟,说若尔盖,说黄龙,那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于是,你就是知道了扎尕那的位置。往大处说,它在四川、青海、甘肃三省交界处。向小处说,他处于甘南藏族自治州卓尼县、迭部县犬牙交错的地方。
  (一)最知名的处女地
  扎尕那,是个行政村的名字,下辖四个自然村。
  扎尕那是藏语,意为“石匣子”。扎尕那山位于迭部县西北34公里处的益哇乡境内,是一座完整的天然“石城”,俗有“阎王殿”之称。地形既像一座规模宏大的巨型宫殿,又似天然岩壁构筑的一座完整的古城。正北是巍峨恢弘、雄伟壮观、璀璨生辉的光盖山石峰,古称“石镜山”,因灰白色岩石易反光而得其名;东边耸峙壁立的陡峭岩壁,凌空入云,云雾缭绕;南边两座石峰拔地而起,相峙并立成石门;再南至东哇、纳加一带,峭壁矗立,清流跌宕,水磨飞轮,流转不息。
  2009年被评为“中国十大非著名山脉”,中央电视台“远方的家”、“百山百川”的纪实采访更让它闻名天下。
  这个采访,也让我们认识了尕斗九、丹增扎西父子俩,以及尕斗九的弟弟贡布九。
  难度最大的三天穿越,即从卓尼县的大峪沟到达迭部县的扎尕那村,我们选择了这个家族的人当向导。他们派出了贡确塔仁和丹增扎西,一老一小,老的不算太老,38岁,小的也不算太小,17岁。
  1925年美籍奥地利裔植物学家约瑟夫·洛克在卓尼土司杨积庆的藏兵护送下,数次到达迭部地区考察,关于迭部的一段话:“我平生未见如此绮丽的景色。如果《创世纪》的作者曾看见迭部的美景,将会把亚当和夏娃的诞生地放在这里。迭部这块地方让我震惊,广阔的森林就是一座植物学博物馆,绝对是一块处女地。它将会成为热爱大自然的人们和所有观光者的胜地。”
  这段话,或许比较接近扎尕那最核心、最本质的价值吧。
  (二)山里人的依恋
  如果这还不能说明扎尕那的话,那么扎尕那土著居民贡布九的话,将更令人沉思。贡布九送我们回兰州,出土门关,过临夏,山峦逐步显露出黄土高坡的模样,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贡布九突然不再说话,谁也不知道是否不小心得罪了他,问起来,他突然说:“我伤心得要哭。”
  “为什么呢?”
  “看那些荒凉的山,想想马上就要见到的城里的人,真为他们伤心。”
  心中不禁一抖,这是一个山里人的心里话吗?从某种意义上说,有多少城里人能瞧得上他们?尤其是那些大城市里的人。
  “我今晚上必须离开兰州回家。”
  “又是为什么?说好了住一晚上的。”
  “我怕伤得不得了,眼泪会哭干的。”
  幽默,我懂。但真切透露出贡布九对大山的依恋,和对城市的焦虑与害怕。
  现代文明与生态文明的冲突?他,一个不起眼的藏族汉子,家在山里,地在山里,牛羊在山里,辛苦在山里。在山里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喝,在山里哭。性格随了大山,质朴、纯洁、可爱,也不乏幽默,狡猾间或一些油滑。
  “瓜在秧上,羊在坡上,小河在流淌。”山里人根本离不开大山。龙应台曾说过,人本是散落的珍珠,文化就是那根柔弱又强韧的细线,将珠子穿起来成为社会。
  是否也是这样比拟的,山本也是一些散落的珍珠,神把它们串起来,成为了扎尕那,并把它当成自己的住所。
  不要说扎尕那是离神更近的地方。
  神,就住在扎尕那。
  (三)听到神的诉说
  每个时代都有思考和不思考的人。
  神为什么选择了扎尕那?
  有一群人就要去探个究竟,穿越沟、攀登峰,爬过垭口。受风吹、被雨淋,流尽汗水。风餐过、露宿过,喝过凉水。于是,在晨曦微明的寺院,在白昼如锦的田舍,在晚霞浸染的山巅,在云雾弥漫的垭口,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你呼吸过的,都化为梦幻诡异的薄雾,一声飞鸟惊起的声音,一味弥漫盈野的清香,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阵阵瓢泼的大雨,震天动地的雷响,甚至听到了神的诉说。
  特立独行的一群人。
  一个社会特立独行的人越多,天分、才气、道法、灵气就越多。
  见过才知道,神把他最喜欢的人安顿在了扎尕那。
(文字继续)
 (四)岷县补充物资
  背着大包、小包从济南乘车,陇西下车。车上一晃荡就是第二天早上。
  “陇西车站到了。”山妮把一飞从睡梦中喊起。
  陇西去岷县。岷县之所以出名,之所以令多少人魂牵梦萦,因为岷县有毛泽东主席的诗《长征》中提到的“更喜岷山千里雪”的岷山和蜿蜒流淌的洮河,有被称为中国三大名砚之一的“洮砚”和以种植历史悠久而闻名于世的“岷归”。岷县,还是2000多年前秦代万里长城西端的起点;在岷县,还能聆听到被联合国列入“非遗”名录的洮岷花儿。
  那里有山妮的朋友,早就为我们买好了气罐等物资。
  (五)包车上吐了一路
  岷县朋友领着去吃了个面,那面真是好吃,我却吐了个精光,到附近一个大酒店的大堂休息,空荡荡,我独占着一个沙发,睡得昏天黑地。
  原计划从岷县去卓尼县包车迟迟未到,我便有了足够的睡觉时间。
  离开岷县时,还从朋友店里顺带了一桶汇源果汁,甜滋滋,浓烈烈,一口气喝上了一桶,口感很好。
  肚子可不觉得好,车一启动,半小时不到,全部吐出,哪里来哪里去,一滴不剩,全部还给了大地。
  车到司机师傅家,稍停,蹭吃了几块西瓜,用水冲洗了粘在腿上、脚上的秽物,身体感觉稍有好转。补充了一下公用物资,道别,出发。
  车进大峪沟,山妮讲:“橄榄树上次来,去的是卡车沟。”
  “去那里近,两天就可到扎尕那。”司机插话。
  “我们来一趟不容易,选择了三天的大峪沟,这预示着困难更多,不可预知的因素更复杂。”山妮接着说。
  司机紧接着:“那是,走大峪沟去扎尕那,快则三天,慢则四五天。”
  一说有风险,又有不可知因素。再说天气预报讲连续三天有雨,且是中雨。这早在出发时就知道的,为此在火车上商量,差点改变攻略。
  时值中年的生活,如同在公园的池水里泛舟。因为没有流动的水,即使松开双桨,小船也不会偏离到哪里去。
  这不仅是安全的被养尊处优不会碰壁的生活,更是一种没有意外的日子。
  所以许多人暗想,或者梦想生活在别处,摧毁几十年来固定不变的自己,其实就是想寻找出一个不一样的自我。可惜的是,许多人只是靠想想而已,止于情绪上的挑衅和释放,与行动无关。一旦冷静,自行泯灭火花,恢复如常,一切如往。
  (六)大峪沟,原始森林的入口
  汽车转入大峪沟,这里已是原始森林的入口,路上有防火检查站,不时遇上路边车辆,旁边草地上扎着帐篷,支着桌椅,其乐融融地“耍坎子”。
  “到三角石了,不要再犯迷糊,下车照相。”驾驶员紧喊着,我也没有下车,其他兄弟姊妹们下车摆姿势。三角石是这里的显著标志,移步换景,转过去变成了“姊妹石”,不管路上风景多么漂亮,我们都不可能滞留太久。因为我们的目标在远方。
  车到接头地点,远远便看见花海里躺着两个人,周围有牦牛、马徜徉其间。
  我晕头晕脑地从车上下来,先是一阵狂吐,再是浑身软弱无力。踏雪拿出防潮垫铺在草地里,我躺下似一堆烂泥。山妮不断问:“怎么样?怎么样?”我支支吾吾,稀里糊涂。
  原以为这就是当天的营地,一片草海,旁边有小河流淌。可那两个男人,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是两个男人:大的是贡确塔仁,小的是丹增扎西。“我们可以向前赶一些路,明天就可以少走路了。”塔仁试图沟通。
  “一飞,行吗?”山妮问。
  “行,没问题。”我躺在草地上回答。
  “你的脸色,你的脸色,那么难看。”
  “没啥事的,走吧。”
  我都没有换衣服,短衣短裤,脚上还是一双塑料拖鞋。
(七)一步三晃启程
  “沿着路走,这就是著名的左钢龙道。没有岔路。”塔仁指路我们先走。他俩留下指挥牦牛驮行李。
  道很宽,如果有越野车的话,似乎能跑。
  一行人都走得很慢,一则担心高反,作适应性训练,二则是初见花海,还欣赏着呢,不断的拍照留念。
  我真是浑身没劲,一步三晃,一天没有吃东西,中午那碗岷县的面,仅在肚子里呆了两分钟便吐了出来,中间那个汇源果汁,吐得也不剩一滴。但不管怎么晃,也没有什么危险,轻装着呢。
  有一段,我竟然走在了最前面,路上还专门折了一枝花,插在一坨热气腾腾的牛粪上,为行程增加了一点乐趣。
  回头看,好像大家的情绪都不太高,一直找不到兴奋点的样子。事后才知道,踏雪、茉莉等多少有些高反,猛一阵走,有些不适应。
  走得闷了,就盼着有一些变化。
  转过弯,突然就看见了炊烟。“有人家了。”我朝后喊。
  夕阳西下的“蒙古包”罩着一片金色的阳光,暖暖的,懒洋洋的。
  有一个藏族妇女正在给牦牛挤牛奶,地上插着小木桩,牛腿向上一绑,牦牛便安稳地站在那里。挤奶的手法很是娴熟,滋滋的声音传出老远,飘渺去云朵里。
  我们试图和她交流,但从大而有神的眼睛里看得出茫然,语言不通的茫然,笑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说到给牦牛挤奶,好像山妮姐问过一个问题:“什么样的牛能产奶?”我们一行人竟无人能作答。
  马队赶上来了,很快超越了我们。我这才注意到,有六头牦牛、四匹马。
  “干嘛这么壮观的队伍?”
  原来,他两个人送了一支大队伍从扎尕那穿越过来,顺便把我们接回去。那个队伍是西安的,24人。塔仁与扎西已经在这个沟口等了我们两天。不是特意从扎尕那赶来接我们的。否则,从经济利益看,那可亏大了。
  晚上8:00许,赶到营地。在扎尕叶梁下面,有一处废弃的“蒙古包”旧址,旁边小溪流过,一片好似人工平整过的草地,正适合扎帐篷,全体安营。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
  (八)围炉夜话第一夜
  帐篷很快扎好。
  为了防止晚上下雨,北纬还专门对帐篷旁边的山坡处开挖了水沟,做到了未雨绸缪。
  卸掉装备,牦牛和马得到了解放,散落在周围吃草。塔仁、扎西点起了火,烧上水,扎起帐篷。“噢,一看和我们的装备没有什么不一样。”
  这让我想起2011年去年宝玉则时,那两个年轻的藏族小伙子,他们是在露天铺上牦牛毡,盖上牦牛毯,“天当房,地当床”。
  时间流逝,人也变化大了,不管身在天涯,还是在地角。
  晚饭吃得丰盛。“谁都不能喝酒。”山妮宣布纪律,“不是今晚不能喝,而是整个穿越过程不能喝。”
  塔仁、扎西烤着火,喝着啤酒,“你喝一个。”塔仁把啤酒递过来。我婉拒,用手指着远处的山妮,“她是队长,她不准喝的”。
  我一直在和塔仁、扎西围炉夜话,喝着他们的茶,吃着他们的馍,还跑到我的帐篷里把一包金骏眉送给他们,“不是好的,尝尝吧。”
  塔仁喝着啤酒,还不失幽默:“今晚吃馍,明早吃糌粑,你一块来吃。”
  我们的物资里还有大罐装啤酒,山妮专门送了过来。
  扎西还不忘调侃:“我还是要干总经理。”
  这里没有手机信号,这里只有星星和月亮。
  “没有事干,大家就一起躺在草地上数星星吧。”
  那好似是年轻人干的事情。
  可我们队伍里年轻人少了。
  怪不得塔仁说:“你们年龄大,我所带过的队伍里年龄最大的。”
  听话听音,他怀疑我们穿越的能力。
  “一般都是三天,一天走10个小时,近30公里,如果不行,那就走四天。反正有很多人走四天的。”塔仁说。
  我们能走四天吗?明天走给他看看。
  (未完待续)
  “扎尕那”是藏语,意为“石匣子”。扎尕那山位于迭部县西北34公里处的益哇乡境内,是一座完整的天然“石城”,俗有“阎王殿”之称。地形既像一座规模宏大的巨型宫殿,又似天然岩壁构筑的一座完整的古城。正北是巍峨恢弘、雄伟壮观、璀璨生辉的光盖山石峰,古称“石镜山”,因灰白色岩石易反光而得其名;东边耸峙壁立的陡峭岩壁,凌空入云,云雾缭绕;南边两座石峰拔地而起,相峙并立成石门;再南至东哇、纳加一带,峭壁矗立,清流跌宕,水磨飞轮,流转不息。
  2009年被评为“中国十大非著名山脉”中央电视台“远方的家”,“百山百川”的纪实采访更让它闻名天下。
扎尕那(徒步之二)
男人的高山 女人的花海
  (九)
  第二天起来,第一件事情,我先跑到塔仁那里吃了糌粑,看着我吃的样子,扎西开玩笑说:“吃上两块一天不用吃饭的。”
  拔营。塔仁说:“你们先走,目标就是眼前这道山梁,爬上去在山脊上走,今天路程不太难。”
  眼前这道梁,叫扎尕叶梁。
  出发。就是在花海里。虽然是大坡,本该枯燥的,但因有这些万紫千红的花朵,反而生动起来。随着海拔的变化,花的品种也在变化,仔细着便能分辨出许多。一会儿疑似“薰衣草”,一会儿又疑似“郁金香”,一会又是奇特的“红山茶”或是“红木棉”,花是叫不出名字的,只能根据自己知道的花名“对号入座”。
  叫不出花名很正常嘛,在花的海洋里,谁能分得那么清楚。即使是塔仁和扎西,这些土著藏民,也是咧咧嘴,不好意思地说:“它们都叫格桑花。”
  是的,这些一岁一枯,历经风霜,在高原上倔强成长的生命,甚至没有名字,但都是绚烂盛开,从没有委屈、埋怨,默默成长。你若盛开,蝴蝶自来。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一句话:“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挣钱养家。”
  可是这些格桑花们,谁负责养他们呢?
  看着鲜花,挪动着脚步,不知不觉间已爬到半山腰,海拔显示3550米。
  突然,回味过来,怎么不见了北纬。
  知情者答:“他寻表去了,高反晕得他不知道把手表扔哪里去了。”
  “什么手表?定情物?电子表?多少价钱?”一连串地发问,可主人不在谁来回答呢?
  队伍停下来,围绕着手表聊得热火朝天,什么“手表哥”等话题都冒了出来。
  至少40分钟,北纬重新返回:“没找到。”
  “你没有仔细找?”
  “找了,早上方便的地方,洗漱的地方,扎营的地方,没有啊!”
  “你方便时还有摘手表的习惯啊。”一番戏虐。
  (十)
  说话间,驮队就超过了我们。
  “快走,山梁上见。”扎西骑马悠哉悠哉。
  爬上垭口,转弯。
  再爬上垭口,转弯。
  2个多小时后,到达一个山脊,不知道什么名字,有人已经饿得不行了。
  央求塔仁停下休息午餐,这是路餐,只是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有了体力,就开始撒欢,花海里摆出各种姿势照相,甚至摆出一些人体造型,我都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我当时想,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生活剪刀”,在生活中随时拿把剪刀剪断那些吞噬生命的“枷锁”,时不时地提醒自己“不做赶路人”。
  即使是在穿越的路上,不得不走,但也要有张有弛,不急不躁。
  正如有人讲的:“不做赶路人,不是不再进取,而是了解生命路上的每一步都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让你品味。不做赶路人,不是左顾右盼,而是踩实了脚下,好迈出更大的一步。不做赶路人,更不是偷懒的借口,而是找到了人生真正的目标。
  感慨之后继续前行,即使不想做个赶路人。
  很快便看到了山,看到了大峡谷。
  这山不是一般的高大,这峡谷不是一般的深。
  我知道,到了著名的一线天大峡谷。
(文稿继续)
  (十一)
  这片大峡谷,有了扎尕那的模样。
  扎尕那,藏语意思就是“石匣子”。
  到了这里我仿佛激动起来,内心像小鹿一样砰砰直跳。
  男人到这里看的是山,女人到这里看的是花海。
  这一片,本身就是男人的山,且不是一般的男人,我感觉就是北欧的男人,高大,冷峻,狰狞。对,是狰狞,但不是恐怖的狰狞,是那种力量的狰狞。
  又好像这些山不是用来看的,不仅仅停留在视觉盛宴上。
  而在灵魂深处,是用来触摸的,是用来拥抱的。
  有些地方的山,拥有的仅仅是高度,而这里的山却是拥有不息的生命。
  这些山,就似那透尽沧桑的老男人,甚至是不完整的老男人,比如脸上有一道疤,或是少了一条胳膊,或是满身的弹痕累累……
  看不透他,看不够他,他有大格局,大包容,真气息。
  当我把这种感受告诉山妮时,她说:“我也觉得这里的山就像一个不一般的男人一样。你沉住气,扎尕那的山,还仅是冰山一角。”
  这一角,就如此震撼了,我都不敢想,整个山体裸露将是一种怎样的景象。
  (十二)
  驮队从半山腰抄近路远超过我们,在谷底的平草地休息。
  这里是包东一线天大峡谷,从这里左下进入峡谷,去扎尕那方向,右上就是穿越的另一条线路,是不是就是路上的卡车沟?
  进入一线天峡谷,正如这个名字一样,山崖高山峭壁,脚下流水深深,抬头看不到天,前往看不到边,如果一个人的话,必定被周围环境吓坏。这种沟过去见多了,但像这么幽深的山沟,却很少见过。总体上沟是狭窄的,但还有更窄的关口。其中最窄的地方,仅有一扇门宽,还真的有门,几根木头拦起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塔仁说:“这是一线天之一,用木头挡住,主要防牛的,夏季牧场的牛,让它进不来。”
  穿过这扇石门,下边豁然开朗,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展现在眼前。那黄黄绿绿的是花儿,似海洋一般,又像一幕硕大的地毯铺在山峦间,大家在这里要求停下来照相,山妮、茉莉、踏雪也不怕高反了,反复地跳跃,匍匐,拥抱,甚至做一些平常不可想象的动作,拍照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时空,忘记了性别,人在那种环境,变得特别单纯,变得特别可爱。
  “快走啊,还要赶时间。”
  “好,好,好,马上,马上”
  都答应着,但都挪不动脚。
  知道山上传来喊声,循声望去,一个藏族妇女,从神态动作上看得出焦急,但怎么也听不懂什么意思,难道是不让践踏花草?
  塔仁突然又回来了,“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长时间看不到你们下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我们走得太慢了?”
  “走得太慢,可是你们老是玩得忘记了时间。”
  跟着他赶紧走,不远,便碰上了那个喊山的藏族妇女。
  原来,这是扎西的舅妈,他刚才喊叫是受扎西委托,来催促我们走的。
  (十三)
  我知道,著名的安子库牧场到了。
  安子库牧场,海拔3200米,这里至少住着三户人家,其中一户就是丹增扎西的舅舅家,他住在高山相对低洼的地带,一色的木头房子,高大的晒草架亭亭玉立,家家户户有些菜地,木栅栏围着,菜地一个模样,稀稀拉拉的山白菜。当然木栅栏里也不全是白菜,很多种着牧草,等到秋后收割晾晒后,冬季喂给牧马吃。
  关于漫山遍野的晒牧草架,还有一则故事,美国联邦情报局曾闹过笑话,中国西部、西南部,大山深处发现很多导弹发射架,可谓密密麻麻,从发射架数量看,中国不知道藏着多少导弹。
  仔细看,这晒草架还真有些发射架的模样。
  塔仁和扎西在这里又驮上两布袋东西,是替他们带回家。这是藏区的习惯,谁出来有事都会互相帮忙。
  真想留在安子库扎营啊,可想想还有那么长的路程,只好忍痛离开,继续向下一站行进。
  看着我们恋恋不舍的样子,塔仁鼓励说:“走吧,前面有更美的风景,宿营地放在奶子山下。”
  一说奶子山,有些男人开始心底荡漾,脚上有劲了,腿上有劲了。
  那就去吧。
  转过一个垭口,又转了一个垭口,拔高上去的高度,又一路下坡进到谷底,我走在前面,这片谷底是个河道,这里的一片花与前边的不同,突然变成一片片的小白花,小溪流在花海里肆意流淌,一不小心就能踏进水里去。后边的人一直没有跟上,前面的驮队见惯了风花雪月,也不拿着当回事,指了指方向,便沿着小溪流去了。
(文稿继续)
  (十一)
  这片大峡谷,有了扎尕那的模样。
  扎尕那,藏语意思就是“石匣子”。
  到了这里我仿佛激动起来,内心像小鹿一样砰砰直跳。
  男人到这里看的是山,女人到这里看的是花海。
  这一片,本身就是男人的山,且不是一般的男人,我感觉就是北欧的男人,高大,冷峻,狰狞。对,是狰狞,但不是恐怖的狰狞,是那种力量的狰狞。
  又好像这些山不是用来看的,不仅仅停留在视觉盛宴上。
  而在灵魂深处,是用来触摸的,是用来拥抱的。
  有些地方的山,拥有的仅仅是高度,而这里的山却是拥有不息的生命。
  这些山,就似那透尽沧桑的老男人,甚至是不完整的老男人,比如脸上有一道疤,或是少了一条胳膊,或是满身的弹痕累累……
  看不透他,看不够他,他有大格局,大包容,真气息。
  当我把这种感受告诉山妮时,她说:“我也觉得这里的山就像一个不一般的男人一样。你沉住气,扎尕那的山,还仅是冰山一角。”
  这一角,就如此震撼了,我都不敢想,整个山体裸露将是一种怎样的景象。
(十二)
  驮队从半山腰抄近路远超过我们,在谷底的平草地休息。
  这里是包东一线天大峡谷,从这里左下进入峡谷,去扎尕那方向,右上就是穿越的另一条线路,是不是就是路上的卡车沟?
  进入一线天峡谷,正如这个名字一样,山崖高山峭壁,脚下流水深深,抬头看不到天,前往看不到边,如果一个人的话,必定被周围环境吓坏。这种沟过去见多了,但像这么幽深的山沟,却很少见过。总体上沟是狭窄的,但还有更窄的关口。其中最窄的地方,仅有一扇门宽,还真的有门,几根木头拦起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塔仁说:“这是一线天之一,用木头挡住,主要防牛的,夏季牧场的牛,让它进不来。”
  穿过这扇石门,下边豁然开朗,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展现在眼前。那黄黄绿绿的是花儿,似海洋一般,又像一幕硕大的地毯铺在山峦间,大家在这里要求停下来照相,山妮、茉莉、踏雪也不怕高反了,反复地跳跃,匍匐,拥抱,甚至做一些平常不可想象的动作,拍照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时空,忘记了性别,人在那种环境,变得特别单纯,变得特别可爱。
  “快走啊,还要赶时间。”
  “好,好,好,马上,马上”
  都答应着,但都挪不动脚。
  知道山上传来喊声,循声望去,一个藏族妇女,从神态动作上看得出焦急,但怎么也听不懂什么意思,难道是不让践踏花草?
  塔仁突然又回来了,“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长时间看不到你们下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我们走得太慢了?”
  “走得太慢,可是你们老是玩得忘记了时间。”
  跟着他赶紧走,不远,便碰上了那个喊山的藏族妇女。
  原来,这是扎西的舅妈,他刚才喊叫是受扎西委托,来催促我们走的。
(十三)
  我知道,著名的安子库牧场到了。
  安子库牧场,海拔3200米,这里至少住着三户人家,其中一户就是丹增扎西的舅舅家,他住在高山相对低洼的地带,一色的木头房子,高大的晒草架亭亭玉立,家家户户有些菜地,木栅栏围着,菜地一个模样,稀稀拉拉的山白菜。当然木栅栏里也不全是白菜,很多种着牧草,等到秋后收割晾晒后,冬季喂给牧马吃。
  关于漫山遍野的晒牧草架,还有一则故事,美国联邦情报局曾闹过笑话,中国西部、西南部,大山深处发现很多导弹发射架,可谓密密麻麻,从发射架数量看,中国不知道藏着多少导弹。
  仔细看,这晒草架还真有些发射架的模样。
  塔仁和扎西在这里又驮上两布袋东西,是替他们带回家。这是藏区的习惯,谁出来有事都会互相帮忙。
  真想留在安子库扎营啊,可想想还有那么长的路程,只好忍痛离开,继续向下一站行进。
  看着我们恋恋不舍的样子,塔仁鼓励说:“走吧,前面有更美的风景,宿营地放在奶子山下。”
  一说奶子山,有些男人开始心底荡漾,脚上有劲了,腿上有劲了。
  那就去吧。
  转过一个垭口,又转了一个垭口,拔高上去的高度,又一路下坡进到谷底,我走在前面,这片谷底是个河道,这里的一片花与前边的不同,突然变成一片片的小白花,小溪流在花海里肆意流淌,一不小心就能踏进水里去。后边的人一直没有跟上,前面的驮队见惯了风花雪月,也不拿着当回事,指了指方向,便沿着小溪流去了。  (十四)
  “噢,快来看啊,有大片大片的小白花啊。”
  喊归喊,人还见不着面,等见到面了,他们又和花合上影了,根本就提不起速度。
  多亏是沿着河道走,反正也不会迷路,我便一人肆意放开速度走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花海、小溪、白云、薄雾、鸟鸣、蝉叫,真是神仙也不过如此。
  轻松惬意当一回神仙吧。
  半小时后驮队在等,过河、爬坡。
  我站在坡顶等队伍,远远看见他们,刚刚钻出林子,我站在高山顶上,让他们看得见,然后又一溜烟追驮队去了。
  “这是花的天堂。”不见人,便听到扎西的话。
  抬头望去,塔仁、扎西躺在一片花海中,牦牛、马散落在一边,低头啃草。
  “啊,这才是花的海洋。”我赶上去又补充了一句。
  这里的花,比先前见到的更艳,花朵更大,密密麻麻,呜呜泱泱,不管你喜不喜欢,它愣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扑进你的怀里,扑进你的眼里,爱看不看。
  不看,也没有办法,远近高低都是花。
  队伍陆陆续续上来,在花海里躺着,仰着,也可叫“人仰马翻”,乐不思走了。
  (十五)
  呆够了,还得走。
  我以后几乎和驮队走在一起,有时候,我甚至走到驮队前面。塔仁还一再说:“这个队伍里,你走得最快,你行!”
  转山,再转山。
  跨过一条小沟,塔仁、扎西又骑马超越了我,并在一个对面山坡上休息。
  当我赶到时,他两个笑嘻嘻地说:“你回头看,那是什么?”我回头看,就笑了,“太形象了!”这个太形象,指的是“大便石”,这个地方早在书上看过。
  就在这里等后队。
  等了很长时间,至少有半个小时。远远看见踏雪、山妮过来了,“怎么又停下了?”整个队伍赶过来,踏雪还在后面。
  当大家转身看大便石时,不约而同直呼奇特:“踏雪真有特异功能?”
  原来踏雪正“方便”的地方,竟和“大便石”不期而遇。辛苦了一天,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十六)
  大家都知道,过了“大便石”,下一站就是奶子山。
  一路没有岔路。
  既定目标,奶子山下扎营。
  所谓奶子山,顾名思义,一对山体形象女性双乳。
  这也真不是空穴来风,转过一个山头,远远便能看见,远观的确几乎乱真。
  我还和塔仁讲:“名字起得太俗,前边大便石已是写实,这里应该以佳命名,比如双乳峰,也好听很多。”
  这个家伙竟有些坏笑:“俗了,更能有想法。”
  啥想法,对着一堆石头山,能有啥想法?
  前队,我和塔仁两个越走越快。
  迟迟不见后队上来。
  想起山妮姐“带出速度”的指示,我还是一往无前,冲在前面。
  扎西、塔仁的马,也跟不上我的速度。
  去双乳峰中间地段时,突然看到了似羚羊的动物,一蹿而过,不是一只,而是三四只,蹿向不同的方向,屁股上有一撮白毛,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我停了停,等到塔仁和扎西,把这个喜讯告诉他俩。
  塔仁说:“恭喜你,你一个人走,又是一个人在前面,见到的动物应该不是羚羊,应该是狍子。”
  “这一路上有很多野生动物,什么野猪、雪豹、狼、熊等,你可得小心,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扎西一脸坏笑,存心是吓唬我。
  “你见过吗?净瞎吹。”我反问扎西。
  “他不一定见过,他还小,我见过的,特别是野猪、岩羊常见,熊,也很多人见过的。”
  我知道,这么大的山脉,几乎是无人区,森林又茂密,有一些大型的野生动物,不奇怪。
  再说,一路上见过很多雪鸡,吱吱呀呀地叫。我见到的那些,如果不是狍子就是鹿。
  塔仁讲,过去藏民喜欢打猎,有过枪的,只是后来国家要求退牧还林、退耕还林,才禁捕禁猎的,这样一来,野生动物就更多了。  (十七)
  说完动物,我和扎西继续前行。
  塔仁留下等后队,当然,他也可能想见识一下,那个动物到底是鹿还是狍子。
  我跟着扎西的马,几乎是一路小跑,很快下到一片洼地,不用说,只用眼睛看,那是一片很理想的营地,也就是书上的“奶子山”营地。
  时间尚早,明天路程又长,今早出发的地点又比原计划延伸了半天。
  这样看来,这么早宿营,很不明智。
  这地方,绿草荫荫,平整如毯,旁边的小河哗哗啦啦流淌着,清冽可人。
  三块大石头架起的炉灶,尚未燃尽的木材堆满其间,如果贪图安逸扎营,那可真舒坦欢喜了。
  人一旦停下来,就感觉到了凉,山谷中的风劲很大,阳光被山挡住照不进来,幽静冷清,除了小河流水声,静的很快让人出一身冷汗。
  左等不见人来,右等不见人来,只好换上冲锋衣,缩在两块石头夹缝中,耐心向对面山上看。
  终于盼来了塔仁,骑着马慢慢腾腾,无精打采。
  “扎营不?队长咋说。”
  “你们队长说走一步看一步,如果队伍能走,可以再走一段。”
  “离得还远吗?”
  “快了,队长快赶上来了。”
  三人又一起等,塔仁也躺进草丛里,眯着眼睡觉。
  (十八)
  山妮上来后,又一番谈论,最终定下,再爬一个山头,宿营。
  顶多用半个多小时,就到达下一个营地。
  于是大家竭尽全力,又开始爬今天最后一个山头。
  看似挺高的一个山头,其实爬到顶也就四十分钟,从山垭口向下看,能看到先期到达的驮队在卸东西。
  这个营地就是下西岔那。夹在两个高山之间,一片洼地。
  对面那个高山,就是上西岔那,另有一个名字叫阿奇登保。
  这片营地,一看就是临时的,一是地不平,硕大的一片,竟找不出几顶帐篷的位置,另是水源比较远,体力消耗大的情况下还需到几十米的沟里取水。看来不是常炊营地,付出的代价就要大一些。
  山妮队长指示,今晚要以吃菜为主,特别是所带娃娃菜,几乎全部煮成汤,配之以海米、紫菜、海带丝、黄瓜,补充水分,大家烧水的烧水,煮汤的煮汤,忙得不亦乐乎,吃了个热热乎乎。
  塔仁和扎西也吃得不错,饭后,塔仁又和了面,挂上芝麻油,用塑料袋一包,酵着面,说明天揪面片吃。
  “揪面片,好吃。明天我要来混饭吃。”
  两人都说:“好啊。”
  旁边的山包上,竖着一个“假人”,真的人模人样,足可以假乱真。
  我问塔仁:“这是干嘛的?”
  他的回答可萌人:“可能是吓唬狼吧,狼一看到有人,就不敢来了。”
  那么,有那个“人”站岗,我们就放心睡觉吧。
  (未完待续)
2016-03-28发布拍摄于2018-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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