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履三阳：耒阳 岳阳与崇阳 金秋十月驾车纪游之三

车到韶关就开始轻松下来，这个轻松的车行节奏，几乎就持续了此次环游五省的全过程。从韶关出发，继续高速行程，用一条线来回忆过往，五天车驾，竟然走了三个阳。

一、第二天是湖南的耒阳，这是第一个阳。

依耒水而兴的耒阳小城，自有一番小城风趣。但停留时间短暂，开车巡游了一趟它最热闹的五一路，放假期间，那个闹市人流车流，让人感叹。因为只有一晚的停留，自然也就没有时间看它的热门景点。次日十点，离店车赴长沙。

耒阳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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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经长沙留住一天，领略了长沙芙蓉区那个几乎包罗万象的万家丽大商摩，好像没有什么可多说的。这个大商摩，时称冠盖全球的巨型mall，建筑总面积超越了大mall之王，阿联酋迪拜的一个巨型建筑。但现在好像又被武汉的梦时代广场给超越了，留下两张网络照片吧。

在这个疫情造成世界经济衰退的特殊时期，商家还能有梦一般的超越心态，也实属不易。但愿，如今因疫情和种种因素而导致的经济衰退迹象，不会影响到这些超级大mall的繁荣昌盛。

长沙的万家丽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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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梦时代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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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略长沙万家丽之后，本可一口气回到故乡武汉。现代楼宇的豪华贵气，把人的思绪不是引向现代和当下，倒是引向和现代逆行的另一极。我们思乡寻根的驾车之旅，仿佛因这万家丽来了个急转弯。长沙离岳阳这么近，以前多次返乡，过而未进的岳阳楼，这次该不要错过了。这个闪念立刻就成了车行的目标，于是就有了此次车行的第二个阳。

二、第四天到达湖南的岳阳，这是第二个阳。

你要准备游览一个稍大的景点，游走的经验告诉我们，一天时间总是匆匆忙忙，至少得停留两个晚上。至少要为景区留下完整的一个白天和夜晚，你的旅游才会略显从容不迫。从长沙启程奔向高速，中午12点在湖南的平江服务区稍事休息，我们就在那里预订了两天的岳阳旅馆。随缘而定的车驾行程，一闪念就多了一个岳阳楼的景点。自然，预定的旅店也就是距离岳阳楼不到一公里的市区旅店。

岳阳楼的观赏情趣，我另文再表，这篇先述三阳。

车驾的乐趣常在于意外，意外带来麻烦，也带来恒久的美好回忆。闪定了两天的景区旅店，自然就给人愉悦的期盼。但从平江服务区前行不久，从高速下到普速公路，开到岳阳的那家旅店。那是一家中型酒店，门前只有几个停车位。费了相当功夫才把车子给停好，我把身份证递给酒店职员，它开始查询，却发生一个意外，怎么也查不到我的订单。

怎么会呢？我不是预定的‘美宿欢致酒店’么？

我回答胖胖职员的疑惑。

“周先生，那你把携程订单给我看看吧？”

小胖职员对我说。

我把手机上的订单递给他。

原来，这在大城市看来小小的岳阳城，有两个‘美宿欢致酒店’。一个在岳阳城外，正是导航仪把我们带来的这个旅店。另一个还要继续前行，那是处于岳阳市中心的“美宿欢致”。这让我把回忆拉到了十多年前在德国-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波兰-再到德国的一次车驾行。那次车到匈牙利，遇到了几乎与这次岳阳行完全类似的遭遇。区别只在，那次幸亏有匈牙利中年司机的友好帮援，我们得以顺利找到另一个adler。这一次，我是按照酒店小胖的指引，很快就找到那个城中心的美宿欢致。

岳阳，这第二个阳，就这样到了。

且把这个匈牙利遭遇的游记片断贴在这里，美好的回忆值得永恒地重复。

布达佩斯游记片断三（来自携程我的2010/10/08游记《中欧十日纪游》）

（三）找寻布达佩斯的Adler公寓

布拉迪斯拉发驶向匈牙利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座城市就在斯匈的边界。汽车驶进匈牙利边境的时候，照例也是购买路桥费。匈牙利还不是欧元国家，路桥费使用的匈牙利货币，也可以用欧元交费，但如果有零钱找给你，那零钱就只能是匈牙利的货币福林（filler），给收费站10欧元，找给你的福林有2000多，一个福林大概只有几分钱人民币。
通向布达佩斯的高速路有200多公里，起初一路顺畅，但在到达布达佩斯近郊时却阻塞严重，等到通过那阻塞点时才知道是高速路上的车祸所致。导航仪在高速公路上一路只是重复继续向前的指示，到达市区后，这导航仪忙乎起来，几百公尺距离就有一个变项。它耐心地指引着ford车，一直把我们带到一个房屋密集的地方。导航仪的显示屏上摇动着旗帜，表示车子到达了目的地，时间已快到晚上7点，天色变得阴暗起来。
Ford车停在一块空地上，下得车来，四处看那房屋，怎么没有一栋像是旅馆？这adler公寓在哪里呢？眼前是一排楼盘似的建筑，兴许就在这楼盘之中吧。留下J守车，我，L和WQ向那一排房子走去询问。先问几个匈牙利青年人，把andler订单给他们看，他们的回答让我们傻了眼，这adler的地址原来有几个，这里没有adler，要找，得到佩斯那边的地址去找，这里是和佩斯隔江的布达市，布达佩斯是由多瑙河而分的布达和佩斯构成的，宛如武汉的武昌和汉口一样。这下就让人犯难了，怎么去找那佩斯的adler呢？L发现了一个刚下车的中年司机，他催我们快去问这司机，这长得魁梧结实的匈牙利司机，正提着个包准备锁车门，我们迎上去向他问路。

把adler订单地址给他看，他也和那几个小青年一样说，这旅馆不在布达而在佩斯。到底在佩斯什么地方呢？他也说不准。司机完全不能英语，他的匈牙利语我们是一头雾水。可这中年汉子实在热情，他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向他的车门走去，从车上翻出一本地图，厚厚的，像是一本匈牙利的分区图，然后拿出一张纸，给我们画出在佩斯的adler公寓路线图。画好后，他交给WQ，我们只有感激，但看着这路线图依然是无从着手，一脸的疑惑。
匈牙利汉子也许看到了我们的疑惑，在我们转身向ford车返回的时候，他忽然指指他的那辆面包车，然后示意，他的车会给我们引路。

又是一幕动人的情景，在斯洛伐克是警车为我们引路，在匈牙利是一位匈牙利司机开着他自己的车为我们引路。这趟路够长的，从布达的那个地方出发，我开着ford紧跟在面包车之后，拐过几十个弯，跨过多瑙河的大桥，等了好几次红灯，间或有车插在我的车前。大概有20分钟的时间，面包车开到佩斯市中心的一条宽巷正中间，中年汉子下得车来，给我们指着那栋大楼其中的一个大门，这就是地处佩斯的adler公寓所在地。然后，他扬手给我们道别，望着面包车在眼前消失，我的脑际则久久地留存着匈牙利司机高大的身影。一个城市不同的区域，使用同样的地名，如果没有这位匈牙利司机的指引，我们必定还在疑惑地探索着adler公寓的行车路线，不知要找寻到什么时候。

多瑙河分隔开的布达与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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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第六天到达湖北的崇阳，这是第三个阳

这第三个阳不是随缘定下的，崇阳并不在岳阳通向故乡武汉的顺道上。你要准备去崇阳，得横向偏东数十公里，再过湖北通城才可到达，至少得绕道百余公里呢。但挡不住少时的记忆追寻，也经不住时光的消磨流逝。此番驾车北行，若不绕道崇阳，恐怕就再难有绕道重温旧忆的机会了。

这样，岳阳楼观赏之后，第六天从岳阳出发，我们开始了朝向崇阳的行程，这就成为本次行程的第三个阳。

半个世纪前，一场造反大潮横扫神州。不仅省会大城波涌云翻，像崇阳这样偏远闭塞的小城也难幸免。一帮受北京南下串联学生影响的武汉测绘学院学生，把我们几个也串联上了。来了一个武汉南下的串联造反，终点落在崇阳。依稀模糊的记忆中，从一月驻留到二月，差不多50天之久。

到如今我还感到惊奇的是，崇阳这近50天的串联造反，竟然把崇阳闹翻了天，整个政府都被我们这帮造反小将给夺过来了。年代久远，很多场景都稀疏莫辩。但曾经孤身一人，从武汉先到蒲圻的赵李桥，然后一夜奔走，赶赴崇阳城关的惊恐夜景还历历在目。造反派接管政府，我被安排在接管的公检法组，也是历历在目。在淡淡的少时记忆之中，当时公检法接管小组使用的政府办公楼，也影影绰绰的有些印象。

当下政府机构如此复杂庞大，就凭我们那几个在崇阳的串联学生，就把政府给接管过来了，现在看来岂不是一个奇迹？到底是如何接管的？这对我而言，恐怕永远都是一个谜。或者，我那少时的记忆，本来就是一个神智错乱，颠倒了时空顺序的记忆。

这些记忆靠不住，但在崇阳留住过一段时间，而且是在文革时期留驻的，这一点应该不容否定。由此，你才会对这个湖北偏远的县城有所眷顾，才会即使是绕道，也要把这个县城城关车行一趟。

岳阳到崇阳的路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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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阳的一个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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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深切地感受了那个著名的格言，“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那是如何之放之四海而皆准了。半个世纪之后的崇阳城关，全然没有任何在你记忆中留下的东西。也许，在你车轮滚动下的土地，曾经就是你走过的，但一点痕迹都没有。也许，旧时的城关就在你车轮碾过的地方，但那里曾经树立过的旧政府大楼，早就灰飞烟灭，化作一片尘土了。历史，不就是这样新陈代谢，潮起潮落，潮涨潮消的么？

带着一点惆怅，也带着一点车返故乡的期待，没有在崇阳停留。小车沿着省道319开向咸宁，开向武汉。

2022/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