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人的撒哈拉-阿尤恩游记攻略【携程攻略】

决定去摩洛哥至少有三四个理由，但决定去西撒哈拉却只有一个理由，这里是三毛的故居，是精彩的《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骆驼》等作品诞生的地方。

然而西撒哈拉，我却对它茫然无知。阿尤恩LAAYOUNE，三毛笔下的阿雍，在我读撒哈拉的故事时，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走进去。在携程国际机票订票网页上，找不到卡萨布兰卡到阿尤恩的航班。我一开始以为携程不代理这段飞行，又在各种国际机票和国外的机票网站上寻找。对LAAYOUNE的翻译还有阿衣尤恩。最后用阿尤恩机场代码查到携程上的城市名为【欧云】。为此我还给携程打了个电话，希望他们把欧云改成阿尤恩，以免购票人混乱，但似乎没人理会。

真的执念要去一个连名字都叫不清楚的地方吗？去或不去，to be or not to be，哈姆莱特式的无解之问。但是西撒哈拉在那里，阿雍在那里，撒哈拉的故事在那里。期待浪迹天涯的心，还是不甘在未知的门前止步。订好了北京往返卡萨布兰卡的机票后，手又多抖了一下，按键订下了卡萨布兰卡到【欧云】的机票，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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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云机票》

从阿尤恩回摩洛哥的机票没有订。可以从阿尤恩坐巴士去马拉喀什，也可以从阿尤恩飞回卡萨布兰卡再坐火车去马拉喀什。坐飞机这条路绕远但快捷安全，可是我更想体验沙漠长途巴士。到底走哪条路取决于阿尤恩到马拉喀什这段十几个小时穿过沙漠的巴士是否安全。

** 西撒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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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撒哈拉，位于非洲西北部，面积27.3万平方公里，人口约19万。是地球上最偏避的角落之一，缺雨、干旱、闷热，全境除少数绿洲以外，几乎全是沙漠。它没有任何旅游资源，甚至也没有工业，没有农业，没有科技，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过有磷酸盐矿藏，还可能有地下石油资源。所以它仍然是抢夺目标，成为一个主权争议国，战火也许从未停止过，所以联合国维和部队长期驻扎在这里防止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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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撒哈拉国旗》

网上有几篇胆大妄为者先驱访问过阿尤恩。有位先生说，在阿尤恩下了飞机想拍张机场照，枪口就顶到后脑勺了，因为不可以拍摄军事设施。噗，机场也能算军事设施。还有位女士，在三毛故居门口坐了一会儿，拍了几张照片。周边邻居警觉地看着她，让她很紧张。结果她就被联合部队请去喝咖啡了。问她来做什么，是不是记者之类。

西撒哈拉，以前也叫它西属撒哈拉。它一共有三个邻居，北方的摩洛哥，东南的毛里塔尼亚，还有夹在摩毛两国之间仅通过极窄的边界相邻的阿尔及利亚。该地的最早土著居民称为Bafours，后来被柏柏尔人取代。7世纪开始，阿拉伯人进入西撒哈拉，15世纪中叶，葡萄牙人开始入侵，而后西班牙人也于19世纪入侵，并于1886年将其划为西班牙保护地。两次世界大战后西撒哈拉顺应时代潮流谋求独立。它的三个邻国也背地支持西撒哈拉的“西撒人阵”以争取西撒哈拉独立为目标，开展武装斗争。1975年摩洛哥组织绿色进军，35万人开进西撒哈拉，迫使西班牙宣布撒离西撒哈拉。然而在全部撤出西撒哈拉之前，西班牙与摩洛哥、毛里塔尼亚两国签署《马德里协议》，把西撒哈拉一分为二，北边1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归摩洛哥，南方9万公里的领土归属毛里塔尼亚。为日后西撒哈拉埋下隐患。就这样，在西班牙撤离后，摩洛哥和毛里塔尼亚根据条约内容，第一时间占领了西撒哈拉。可是，作为邻国的阿尔及利亚看到摩洛哥和毛里塔尼亚瓜分了西撒哈拉，分外眼红，就与西撒哈拉走到了一起。以抗击侵略为名，共同对抗摩洛哥和毛里塔尼亚。在阿方支持下，西撒人阵于西班牙撤军的第二天在阿尔及利亚首都阿尔及尔宣布成立阿拉伯撒哈拉民主共和国，以西撒哈拉地区最大城市阿尤恩（El Aaiún，或Laayoune（法语））为首都，流亡政府位于阿尔及利亚西南部与西撒哈拉交界的廷杜夫省南部的拉伯尼难民营内。

西撒哈拉民族解放组织采取了先打实力相对弱一些的毛里塔尼亚的方针，主要攻击毛里塔尼亚的采矿业，使其采矿业几近瘫痪。鉴于这种情况，毛里塔尼亚政府权衡利弊，决定放弃这寸草不生的9万平方公里的沙漠并宣布退出战斗。可实力强大的摩洛哥，趁西撒哈拉与毛里塔尼亚打斗的这一段时间，不仅占领了西撒哈拉的大面积国土，还把毛里塔尼亚放弃区域都顺势占领。直到现在，摩洛哥已然占领着西撒哈拉九成以上的国土，并宣布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西撒哈拉这样一个国家。至于剩下的那点国土是因为荒凉得不能再荒凉了，人无法居住，所以摩洛哥没有去占领。而在阿尔及利亚难民营里的西撒哈拉的流亡政府，还在争取国际舆论的支持。。。

自1975年以来，联合国大会多次通过关于西撒哈拉问题的决议，重申西撒哈拉人民有不可剥夺的自决和独立的权利。1986年4～5月，在联合国秘书长德奎利亚尔的主持下，摩洛哥和西撒人阵在纽约举行两轮间接谈判，各自阐述了对西撒问题的一贯立场。1987年7月，双方在日内瓦举行第三轮会谈，讨论了联合国派遣技术小组去西撒哈拉进行实地考察。经考察后，1988年8月15日，德奎利亚尔会见两国外交代表，向他们各交一份解决西撒问题的和平建议，摩洛哥表示原则同意、西撒人阵表示有条件地接受。1989年6月，德奎利亚尔访问了摩洛哥、阿尔及利亚和西撒地区，并组成西撒和平计划实施小组。1990年6月19日，德奎利亚尔发表西撒局势调查报告，提出了和平计划的执行计划。1991年4月29日联合国一致通过690号决议，批准秘书长关于西撒哈拉公民投票的修正案。9月6日宣布正式停火，结束了长达16年之久的军事冲突。

** 到达

从北京出发经法兰克福机场转机到卡萨布拉卡，然后再乘摩洛哥皇家航空的航班飞阿尤恩。

终于在卡萨布兰卡机场候机时，看到了出发指示牌上LAAYOUNE的文字。读书行路的人生旅途，前方将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心情还是有点忐忑。候机室里前后左右细看，别说中国人了，连个亚裔面孔都没有。我这唯一的亚裔女人有点醒目，但比我更醒目的是居然有一只小猫咪在候机室里喵喵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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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机大厅》

飞机上，左右两位邻座都是深肤色的中年男性。左边这位先生先和我打招呼。他家在阿尤恩，自己在卡萨布兰卡做生意，这次飞行是周末回家。但他做的生意却是从中国进口服装，在义乌有工场，也去过中国。他居然有微信，上面还挂了不少中国人。义乌这个城市，他发音成衣愚，我绞尽脑汁想不出是哪里，最后他写出yiwu，我才明白是义乌。

当我们聊到阿尤恩有没有中国人来时，右边那位先生突然插话了。他说阿尤恩有中国人，他就认识一位女士。而且这位女士会来机场接他们，他愿意介绍给我认识。这非常令我很高兴。因为出发前能查到的信息很少，对当地情况算是一无所知，能认识熟知本地情况的同胞，哪怕只是介绍一个靠谱的酒店，都会很有帮助。聊下去才知道，右先生是巴基斯坦人，也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军人。他陪同联合国的一位大人物来本地访问，那位华人女士作为本地驻军会来机场迎接。

17:45飞机落地。看到右先生一行两三人和地面站成一排的七八个军人握手敬礼，其中有个美丽的中年亚裔女性。但他们致敬行礼问候结束就从VIP通道直接出去了。哎哎，等等，我这还排队过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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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联合国维和部队长官的军人们》

其实这里也不算海关，因为西撒哈拉现在由摩洛哥管理，从卡萨布兰卡过来并不需要签证。但仍然和一般海关一样问了我三个最深刻的人生哲学问题。你是谁，从哪里来，干什么去。对于第三个问题，我回答起来比较发窘，因为我说“观光”。这不毛之地，真是光光的观什么呢。果然海关官员又接着问我是不是有朋友在这里。本想顺水推舟说有，可害怕他再拿那三个哲学问题来追问朋友情况，所以老老实实说没有。他头都没抬就把我的护照放到一边，审理后面那个人去了。这明摆着说我有问题啊，我还想赶快出去找人呢。于是在他审完这个人后，我见缝插针把自己的平板电脑给他看，里面是出发前整理的三毛荷西照片。40年前有个台湾女作家住在这里，我来看看她住过的房子。这么解释后，他把护照还给了我，狗（go）吧。我猜三毛这个梗他可能知道，毕竟在我之前也有一些中国人来过。

阿尤恩机场就是个沙漠中的农家大院，大厅也一眼望尽。没看到右先生，却看到了那位华人女士。于是我直接过去用中文打招呼。Y女士还公务在身，但她为我介绍了一家本地酒店。并告诉我有中国的联合国军人住在这家酒店，会让他们去找我。

出了机场，做贼似的看看附近有没有军人，然后拍下了这张哈桑国际机场的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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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国际机场》

** 酒店和晚餐

打车10分钟就到了酒店。就剩了一间空房，没什么选择赶快办了入住手续。到了房间刚把行李整理了一下，就有人敲门。想都没想就用中文说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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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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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阿尤恩市街》

果然来的是三位中国驻阿尤恩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年青军官们。简单聊了几句，就约好了晚上一起去餐厅吃饭。

随意到街上走了走，想买份本市地图也买不到。没有游客，不需要公交车，徒步就可以走遍的小镇，没有人需要地图。气温很高，街上人也很多。房子基本都是二三层的，街道狭窄，灯光幽暗，杂货店里堆满落了灰尘的廉价商品。讲英语基本上没人听懂，比划着买了二瓶矿泉水。

到了酒店餐厅，三位小军哥已经就坐。虽然酒店餐厅是自助餐，但由于他们天天在此吃饭和厨师服务员都很熟，每次都会自己点些炒菜。今天虽是萍水相逢，也算远道来客，军哥们特意要了些炒菜。不过可能由于是沙漠腹中，青菜还是较少，基本就是牛羊鸡肉。他们告诉我为了能吃上中国炒菜，教了厨师好多遍，但还是做不出地道的中国菜来。本来中餐里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也被加上辣椒末而变得不伦不类。水果主要有橙子苹果，鲜橙汁味道很不错。三位军哥给我讲了不少本地和周边的情况，特别是我还没有搞定的回程方式，他们告诉我说坐大巴没有问题，也有同事坐过很安全。Z军官说三毛故居位置挺偏的，明天上午他还要上班，下午可以开车陪我去。一来不好意思太麻烦他们，二来也愿意自己走走玩玩。就和他约定如果我上午出去找不到的话，下午就拜托他带我去。

Z说他们来阿尤恩之前有人告诉过他们三毛在这里住过。不过特意为看三毛故居而来的人一年也不会超过个位数，而且基本都是70后文艺女青年。Z的话把我逗乐了。

饭后大家出去散步，他们陪我走到长途巴士站CTM，帮我买好了第二天晚上出发去马拉喀什的车票。

** 三毛故居

第二天去餐厅吃早饭，一进去就看到了Z小军哥。于是竟然有了熟人一起用餐。餐厅用餐的人比昨晚多，几乎清一色联合国维和部队军人，感觉自己到了兵营食堂。饭后去前台问可不可以晚上8点退房收半天房费。前台说只要过中午12点就要加收一天房费。我觉得多付一天费用有点浪费，就打算12点前回来办退房手续。

正和前台服务员你一句我一句之时，傍边站着的一位女士对我产生了好奇。F女士住在摩洛哥首府拉巴特，在政府担任要职。摩洛哥国王默罕默德六世刚刚访问了阿尤恩，在我到达的前一天回摩洛哥了。她跟随国王而来，但要多留几天。当她知道三毛的故事时，突然对我说她也想去看看。而且她觉得这个故事很好，可以促进阿尤恩的旅游业。但她下午才有时间，我不想等到下午，于是和她约定二点在酒店大堂见面，自己就先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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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刀子萧饮寒提供的地图》

我住的这个Sahara Hotel，就阿尤恩来说，离三毛故居算是挺远的。但我还是打算走过去。出发前下载了网上刀子萧饮寒提供的Google地图，打算按图索骥，没指望能问到路。

走得还算轻快，天气晴好，阳光明媚。路上看到少男少女组，试问能否拍照，也没有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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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少女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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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少男组》

路过国家大酒店，知道里面发生过的三毛故事，计划下午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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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大酒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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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大酒店2》

路过了大坟场。三毛的描述中，这是她家进城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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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坟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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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坟场2》
路过一家养羊人家。在门口拍照时，主人大妈示意我可以进去拍，于是进了她们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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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羊人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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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羊人家2》
一路走来看到的风物，知道自己离三毛故居越来越近了。

虽然有地图，路痴的我还是走迷了。于是问了路。好在我只说街名，对方则用手指指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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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大道街牌》

大约共走了二，三十分钟，眼前突然映入了这个44号的门牌号。金河大道44号，不过现在这条街改名为NakibMiloud Elkalloufi 。这是我出发前看了很多次的房子和门牌，没有什么变化，微微令我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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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号三毛故居》
【时间，在这里是静止了，好似千万年来，这片平原就是这个样子，而千万年后，它也不会改变】

由于语言不通，也不敢轻易去拍门。记得三毛的书里说傍边有一家杂货店，我就先在附件找了找，果然马路对面不远处真有一家杂货店。我先比划着买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拿出平板电脑，把三毛，荷西，三毛时代杂货店老板的照片拿给周围的人看。有个司机会说几个英文单词，但似乎都没有听说过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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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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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羊大妈》

正在为难之际，有个清晰的声音用英文问，需要帮忙吗。走过来一个漂亮的十七八岁的女孩。说明情况后，女孩和我来到44号门前，她帮我敲了门。半天，出来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感觉中年男子不太愿意。原来他说这个房子是他租的，想进去看需要房主同意。我有点失望，但不好勉强。女孩还不甘心，我们又把傍边的屋子敲了几家，希望有人能记得三毛。可是很遗憾，或者没人应门，或者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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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热心的ABIR TOUMI》
不过从三毛家傍边的门进去有个楼梯可以上2楼，上去就能看到天井，让我相信这就是那个飞羊落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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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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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
女孩ABIR TOUMI对我说，英语是她的第三外语，除了阿拉伯语，她在学校主要学法语。我们在三毛家门前合了影，分手时我把从中国带来的一盒漂亮包装的巧克力送了她（本来准备送给住户的）。短短的时间，就很喜欢这个优雅大方的非洲女孩。

虽然没有进门但我还是很满足了，40年岁月的流逝几乎在这里看不到什么痕迹。这么个简易的二层小楼居然一直延续到今天，这要感谢西撒哈拉的发展缓慢吧。

【洁白的小屋，平顶的天台，极似阿拉伯的建筑风味，与大自然的景色配合得恰到好处，它绝不是优雅的，秀丽的，它是寂寂的天，寂寂的地，吹着对岸沙漠刮过来的热风。】

当年读三毛作品时自己还是个学生，对外面的世界，对异国文化，对沙漠都充满好奇。向往那种漠视物质苦中作乐的潇洒，向往那种流放自我浪迹天涯的勇气。人生很多时候都要面对孤独甚至困穷，能不受外界左右保持自我，需要内心的充盈和强大，需要有种独自在人生沙漠里也能淡然处之的能力。所以，与其说是去看三毛不如说是去看自己。

** 阿尤恩市街

离开三毛故居后，我又去找那间邮局兼法院的旧址。三毛在这家法院做了结婚登记，在这家邮局收发包裹邮件。不停地问了路，终于在HassanII花园旁边发现了这栋废弃已久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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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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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局2》
坐在哈桑二世花园的藤椅上，享受片刻非洲沙漠中阳光下的小息。此时此刻岁月静好，战乱非常遥远，安宁的市街清幽的花园让人忘记了路口仍站着持枪荷弹的士兵。我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从哪里而来，向何处而去。时空凝缩交错，生命在荒芜的坐标轴上无从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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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二世花园》
教堂离花园不远，外观很新，显然是翻盖过的。三毛与荷西在这里举行过婚礼。本来还想看看荷西当年工作的磷矿公司，但不知是哪一间，也不知还在不在。在街上信步乱走了一气，最后又转到了大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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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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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市街》
到了中午阳光高照，沙漠之城干热烤人。走了一上午很疲劳，虽然知道语言不通，也只好打出租车回去。目的地还是讲清楚了，下车时我从一把钱里挑了一张10DH（迪拉姆）纸币给了司机，因为机场打车进城是20DH，我觉得10DH应该足够了。可是司机指着我手里的钱叽里咕噜对我说了一串话，我听不懂，也没法平息他的情绪。只好又找出一枚5DH硬币给他，心想你就欺负我外国人。结果他收了5DH硬币后，把10DH纸币还给了我。当他还要再找回1DH硬币时，我飞快地摆手说Keep it，然后逃下车去。他仅仅是不方便找钱，看到我手里有硬币而已。我为自己这种小人之心羞愧不已，同时也感受到了未经商业社会污染的阿尤恩的淳朴。

** 再访三毛故居

近处吃过午饭后回到酒店退了房，就在大厅里上网，写旅行记录。这时F女士也来到大厅。她和前台聊天，然后打电话，看到我后，她执意要我去她房间休息和存放行李。本来不愿意打搅她，后来她说想给我看看摩洛哥女人的服装，这个我很有兴趣。于是两人在她房间里吃零食，试穿衣服，摆姿势拍照，消磨到3点才出发。出门前F女士又说，在她们这里女人不能穿成我这样出门（我穿的就是普通短袖长裤），她要我穿她的一套浅蓝色民族套装（外衣，长裤加个长袍）。我拗不过她，随乡入俗，盛情难却，以及恭敬不如从命，于是我在自己的短袖外面又套上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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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于摩洛哥官方的F女士》
直接打车来到44号，F女士就拍门了。虽然上午的经历我已经告诉了她，并且觉得再去敲门不礼貌，但F认为只是进去看看也没什么。F从摩洛哥过来带有政府官员身份，她可能觉得自己的地盘上这点小事没有说不通的道理。从她一定要我穿她的衣服来看，她是位比较强势的女性。如果44号的住客还在的话，我相信是可以进到屋里去看的。可惜或者说万幸(因为我还是不想让住客觉得被强迫)，屋里没人应门。我俩在门口照了像准备离开。

门前金河大街路口一群孩子在玩耍，有个孩子过来要求拍照，结果F把那几个男孩子都叫了过来，按个头排队照了合影。自然纯真的孩子们，一张张笑脸，这张照片我非常喜欢。旁边还有几个女孩子表示委屈，给男孩照了，没有给她们照。于是F又给女孩排队。有个二，三岁的男孩，刚才男孩拍照他没赶上，F让他这次和女孩一起照，他本来已经站在女孩队伍中了，可是有男孩嘲笑他，他不好意思又跑掉了（女孩照里左后方的那个小男孩）。照了像孩子们都很开心，有个大点的男子还知道拿相机把自己的表情放大了看一看。大概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帅，这个男孩大声说，You are very good, Thank you。我也大声说，Thank you! 在一片挥手，感谢之中我们离开了三毛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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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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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邻2》

想起三毛的故事里说，沙漠的人都不肯照像，怕魂魄被摄了去。房子虽然还是那栋房子，邻居已不是当年的《芳邻》了。如果说三毛在阿雍的生活是她一生最艰苦，物资最贫穷的时期，但也可以说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期。

** 国家大饭店

4点过了，我邀请F去国家大饭店里喝杯咖啡。国家大饭店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的，当年三毛和荷西把自己打的鱼卖到这里，晚上又花数倍的价钱来这里请人吃鱼。但一人在大饭店吃饭有点孤单，正好和F一起的话，也可以借此答谢一下她的陪伴。

进到酒店里才发现，酒店正在内部装修，根本不对外营业。这真是一盆凉水浇来，痛感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在这时，F和大厅里的一位先生热情打招呼。原来他们是老朋友见面，世界就是这么小，我运气就这么好。如果我不是邀了F来，我就什么都看不到。F从巴特拉来这里出差，居然认识国家大饭店这位前堂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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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大饭店前堂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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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大饭店内庭》
前堂经理拿出所有房间的钥匙，弥撒室我也进去了。庭院，餐厅，客房，国王专用的花园，卧室，会客室。我和F女士各坐在会议桌的一边，号称开中国摩洛哥双边峰会。。。话说这个餐厅就是当年三毛荷西请人吃鱼的地方了。

《餐厅》

《国王下榻时和员工合影》

《国王下榻时的卧室》

《我与F女士》
这个酒店是默罕默德六世特别喜欢居住的地方。墙上挂着几张国王和酒店员工的合影。话说这位国王肯定也觉得自己挺帅，从摩洛哥到西撒哈拉大街上到处可见他的画像。国王这次访问阿尤恩，因为国家大饭店装修才住到别的酒店。墙上还挂了几张当年绿色进军的照片，F兴奋地喊了起来，指着照片告诉我，当年她就是队伍里面的一员。

** 绿色进军(Green M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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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进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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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进军2》
绿色进军，是摩洛哥政府在1975年11月发起的一次大型群众活动，目的是迫使西班牙放弃对西撒哈拉地区的控制。1975年11月6日，摩洛哥国王哈桑二世宣布他将率领35万非武装的摩洛哥平民，向西撒哈拉进军，要求取得摩洛哥对该领土的权利。来自摩洛哥全国各地的35万人，其中十分之一是妇女，乘火车云集南部城市马拉喀什，再分乘7000余量卡车经阿加迪尔（Agadir）来到边界城市塔尔法亚（Tarfaya）。队伍打着代表伊斯兰教的绿色旗帜("绿色进军"由此得名)，由摩洛哥首相和部长们率领，在2000名武装军人的护卫下，高唱着摩洛哥国歌，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西撒哈拉境内。1976年2月西班牙撤离西属撒哈拉。三毛与荷西最后也离开了这里，前往西班牙属地加那利群岛。

至今，绿色进军节仍然是摩洛哥的一个法定假日。

回到酒店，F女士晚上有活动，邀我和她一起去吃饭，但我已经和军哥们有约。她把房间钥匙留给我，让我能方便冲澡更衣。她的体贴让我很感动，还有这份人与人之间的信赖，更是我旅途中最美好的体验。

** 塔尔法亚

晚上和3位军哥一起吃了饭。饭后他们开车把我送到巴士站。

这段巴士晚上8点多出发，第二天中午1点才能到达马拉喀什。全程在撒哈拉沙漠向北方行走，行程约有100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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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行程》

巴士在夜间停的第一站叫塔尔法亚（Tarfaya），是摩洛哥南部靠近大西洋的一个边陲小镇。这座小镇的特色是一边是无边的蓝色大西洋，一边是无尽的黄色撒哈拉。还有法国人安托万·德·圣埃克絮佩里（Antoine de Saint-Exupéry），他在这儿写下著名的童话小说《小王子》。小说里的主人公小王子，从别的星球来到地球就降落在撒哈拉，后来又从撒哈拉回到自己的星球，小说里对撒哈拉大量的描写，也是得益于他在塔尔法亚服役空军这几年的生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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