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南廊桥-在屏南的大山里寻找廊桥
屏南整个县几乎都是山地,山谷之间落差非常大,村子们大多在山谷底傍着溪流而建,美丽的廊桥就在这些村子里面。
先去溪里村,在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上忽而上坡,忽而下坡。早晨的山路上雾气浓重,很小心地开着车。最后是一口气盘旋着急下坡,村子到了。
下车,沿着溪流往村庄里房屋最密集的地方走去,没有看见廊桥的影子。正巧看到有两个小男孩,于是向他们打听廊桥在什么地方。
两个小男孩争先恐后地回答我:“就在你停车的地方往回走”。
“不是往回走,是往下走!”
“我带你去。”
男孩们的热情让我有点难为情,我不太好意思请他们带路,我的口袋里并没有带着糖果。何况吃我这个陌生人的糖果,这好吗?
我对他们说没事的,我能找到。
说罢我往回走,两个小男孩笑嘻嘻地跟在我后面。等到我回到停车场,结果还是找不到路,在原地一筹莫展。
男孩子们大声说,“从这里走!”说完走到我的前面,成了我的带路党。原来停车场是块高地,要从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小道往溪流的下游方向走。这里的地形是立体的,我的思路还不够开阔啊!
没走多少路就看到了廊桥,廊桥与村子同名,叫溪里桥。溪里桥在村尾,是平地的尽头,再往下游就是两道峭壁和茂密的丛林。
男孩子们跟我一起在廊桥里面东张西望,他们在屏南县城读寄宿制小学,父母也在县城工作,放假才回到老家。
我问他们,“你们喜欢县城还是喜欢这里?”
“当然是这里好咯!这里玩的地方多!”孩子们带着纯真爽朗的笑容回答了我。这里一定有着与他们志同道合的人,有不为人知的孩子们的秘密基地,说不定还有很多城里人闻所未闻的好玩游戏。
“说的是啊!这里多美啊,有山有水,比县城好玩多了。”我笑嘻嘻地想着,孩子们的心思都被我猜透了。
和热情的男孩子们告别,去下一个地点泮地村,依旧是云里雾里地开着数不尽的盘山道路。快到泮地村的时候,道路极为狭窄惊险,只有一根车道的路,却要一边傍着沟渠,一边是没有栏杆的万丈悬崖。
泮地村就在车道的尽头,它也是个立体的村子,村里的道路比田埂宽不了多少,只有村委会这里稍微宽敞一点可以停车。下车就迷茫了,泮地村是个高山上的村落,哪里会有溪流和廊桥呢。先四处寻找一下,估计还是要找人问路。
走到快要出村子的地方,有两个老人在屋外面交谈。我向他们打听泮地桥怎么走。
“泮地桥啊!要走前面的山路下去,有一段路的。”口齿有点不清的老人回答我。
“你最好不要去了,你走不对的,肯定会迷路的。”另一个年长的老人向我泼了盆凉水。
“走走走,我带你去!”口齿不清的老人说他可以带我去。今天真的是连续遇到淳朴热心的福建山民了,内心感激万分。这里不是旅游景区,我不能很冒失地对他们讲,“能不能做我的向导,我付给你费用”,诸如此类勉强甚至冒犯别人的话。
年长老人看着天气阴沉,快要下雨的样子,问我是否需要借用他的伞。我想来回时间应该不会太久,礼貌地谢绝了。
我们起初沿着一条可以走摩托车的山路往下走,但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口齿不清的老人带我拐进了只容一人通行的土路。他告诉我,如果继续走那条山路,就永远到不了泮地桥。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老人的普通话还可以,但就是口齿不清,很难听懂他的意思,只知道他年轻时在煤矿工作过,现在回到老家养老。
土路向下走,到了一条稍宽一些的平坦土路往反方向走,紧接着又走上一条向下的狭窄土路。已经走了15分钟左右,能够看到溪流的方向,但是还看不到廊桥的位置。
道路复杂又出乎意料,这个应该就是老人说的,我一个外来者无法独身前往找到泮地桥的原因。
已经看到了廊桥,在最后一段土坡上摔了一跤,衣服裤子沾满了泥。雨后的山路太湿滑了,然而口齿不清的老人穿着一双皮鞋,始终稳如泰山地走在我前面。
单程约20分钟,到了泮地桥。廊桥架在两山的岩石之间,甚是惊险,对岸的小路也比我们来时的路更为崎岖狭窄。桥下的溪流中乱石林立,溪水急促奔流,轰击在乱石丛中发出巨大的声响。
桥身的样子和溪里桥差不多,可以说,屏南乃至闽浙各个地方的木造廊桥,在外观上都是差不多的,那些细微的建筑差别在我这个外行眼里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廊桥所处的环境千差万别,这才是我所寻求的廊桥的魅力所在。
快回到村子时果然开始下雨,向口齿不清的老人告别并再三感谢。然后离开了这个险峻而隐秘的山村。
(记于2022年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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