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河州。

去年是参加临夏美食节，各种诱人美食大快朵颐。今年是临夏牡丹艺术节，春光明媚，天气正好。牡丹正是花期，所到之处，到处都是娇艳饱满的花朵。花团锦簇，争相竞放，整个河州，香气四溢。艺术节开幕当日，但见四方游人，涌动如潮，摩肩接踵，交通为之堵塞，繁华热闹，为一时之盛。白居易有诗句说：‘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尽昔狂’，正是这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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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中，人与花的情感最为丰富，花被赋予极其多样复杂的情绪和寓意。《诗经》里三百首诗歌，一半篇幅都写到花朵。古人借花抒情的篇章不胜枚举。但万花丛中，最爱的花种，大概就是牡丹。牡丹被称为国色天香，是万花之王。牡丹最宜温带气候，所以在中国，黄河流域和秦岭一代，从洛阳到河州，牡丹生长最盛。洛阳牡丹，最负盛名，大概和唐代武则天有关。《全唐诗》的编注、宋代的笔记小说《江淮异人录》和《唐诗纪事》中，都提到武则天下诏百花齐放的故事，‘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长安各色花朵开放，唯有牡丹抗诏不开，武则天便下令流放牡丹到洛阳。牡丹在洛阳竞相开放，成为中原盛景。不过小说家言，姑妄听之，有明确记载的牡丹种植史，应当始于隋炀帝时代，到了唐代，则已经成为花中魁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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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缘何成为国花？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从文化源流上说，有唐一代，丰腴肥美成为文化审美的潮流，太平盛世，处处都有大国气象，牡丹娇艳、饱满、绚烂雍容，恰好与市井与大夫趣味吻合。另一方面，花性柔美风流，通常与女性文化有密切关联，可能正是产生牡丹流放洛阳典故的缘由。参加牡丹节期间，我问当地文化部门的官员，河州牡丹与洛阳牡丹有何关联？他们说没有确切的文献记载。我还有意搜罗了一些文献资料，我的见解是，河州牡丹之盛，大概和大唐气象也有关系。河州自汉唐始，即为茶马古道，往来交通，物阜繁花，牡丹风尚也由此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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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州牡丹在某些方面，更有风韵。有诗句说：‘牡丹随处有，胜绝是河州’。这是河州百姓引以为傲的表达。也是对河州大地物华繁盛的赞美。河州的美食、文化遗址、山川美景丰富多样，数不胜数。无数游客络绎不绝，确实是一处休闲游览胜地。近年来，当地政府倾力打造的民族建筑群八坊十三巷、茶马古道、美食街、牡丹园等等，风情独具，成为西部旅游和文化消费的绝佳去处。牡丹是文化诉求。《爱莲说》：‘自唐以来，世人皆爱牡丹。以物富贵，宜乎众也。’富贵不只是物质需求，更高层次的需求其实是精神的愉悦。文化才是沁人心脾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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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州有丰富的非遗。我最喜欢的是河州花儿。河州花儿之美妙，只可意会。看过花儿里唱到牡丹的歌词，不听花儿，只看歌词，就足以令人沉醉。有一首花儿这么唱：

尕妹是牡丹(者)花中的王啊

绿叶儿配上

骨朵儿打上

清水儿浇上

花园里开哈的漂亮呀

越开是越旺

阿哥是蜜蜂者落上

真是美妙的情诗。美好的女性被描绘为鲜艳绚丽的牡丹，男性的歌者希望能成为护花使者，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共同成长。孔子评论《诗经》说：诗三百，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是说美好的诗句会带来强烈持久的审美愉悦。以此来描述河州花儿里的韵味，其实也很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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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美妙的食物，这一次又吃到了美味的手抓羊肉。同样，这次也是受到高总的邀请，随着他的抖音团队来到河州。河州的文化节需要更大更有力量的媒介推广，抖音网红们的传播功不可没。这些年轻靓丽的女孩子充满了热情，她们的传播能量很惊人。高总是一位年轻人，有想法，有执行力，能吃苦，已经策划实施了多场大型的文旅活动。我没有直接教授过他的大学课程，但他一直以老师称呼我。我支持努力奋斗的年轻人。所以只要有时间，我愿意接受他的邀请。何况还有令人愉快的美食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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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作家，教授，现居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