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

最是向往古时文人那种草堂春睡足，夜里听着琵琶喝酒的闲散。处于这样一个时代，要让心干净并静下来显然很难。于是只能抽空在奔波的间隙中，偶而做次闲散的人。

在我看来广西紧邻着越南的靖西，就有闲散的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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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西）

先去德天瀑布。一条不大的河把中越分在了两边，沿河边小径向西走，途中可见越南的竹筏游弋在河面上，筏子上是越南的烟草和土特产，最终它停靠在中国的岸边，筏上会说流利汉语的越南人向你兜售越南小商品。太阳枯枯地悬着，河水静静地流着，游人踱着步向瀑布走去。说实话这里的景致并没有出奇的美，独有那个跨度还算大，落差不算小的瀑布。瀑布座在界河之上，就成了跨国瀑布。瀑布的顶上还立着清朝时的界碑。围着界碑的小市集也就成了跨国集市，游人们几乎都会来到这里，就像赶一个偏僻乡村的集，木板制成了铺台，铺满了货，彩色的玻纤布做顶，遮住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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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天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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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国的集市）

从瀑布上方的公路往回走，回程看到的是同一个瀑布，却彷似更美一些。停下来取景，若不是无意间纳入景框的越南国旗，我几乎忘记了对岸竟是异国。同一片天空下，飞鸟和水里的鱼在自由地往返，从对岸拂来的那一袭风，还有着同样的温度。山水在岁月里悠然、从容。除人以外的一切生命可曾在乎过他们存在于哪一个国度？麦苗儿青了黄了一季又一季，竹筏儿撑过来摆过去悠悠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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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往下看的德天瀑布）

旧州和鹅泉，实实地就是两个小村，两个有着闲散气质的小村。旧州有个“壮音阁”，就是壮族人唱歌跳舞的地方。我觉得每逢节假日，为款待远道而来游客，这小舞台上便会有演出。我们到时，“壮音阁”也开了锣，最后竟还牵上去了一头牛。台下的观众倒有大半是当地的村民，像小时看露天电影般，抬来了小凳，扶老携幼很是热闹。我们过节，近千里奔了过去看了台戏，许还没能看懂。他们过节，从家里移出座椅，看了同一台戏，显然也没在乎看得懂还是不懂，有一点倒比我们要强，也就是那台上舞蹈或扬歌的演员，想必是他们相识的人，且看熟悉的人换了另一付模样，也是有意思的。旧州是有名的绣球之乡，人们除了农活外，余下的时间大半便在做绣球。绣球上多是成双成对的图案和吉祥的话。村里还是老人多，习惯坐在自家的门前，看着，也没看着如织的游人。那些嫁出门的女子，远走他乡的男人，也如那些抛出的绣球，奔着吉祥的愿望去了。一条小河从村旁流过，平日里旧州该是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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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的老人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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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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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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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边的小河）

鹅泉和旧州离得很近，一样有金黄的麦田和青秀的山，水却不一样了。原本人们临水而居，人越聚越多后，村就成了重点，水成了村的附属。再往后，人和楼乌泱泱地挤在一起，满满是各种混混的声音，除了存在就没有什么重点了。麦苗儿不用黄了，人们在急速中就老了、没了。鹅泉不一样，进了鹅泉，少有的清静和秀丽，几潭静冽流淌的泉水占去了大部份空间。小村知趣地藏在小山脚下，你就算看见了，也会自然地在眼里、从心里把他忽略掉。鹅泉景不大却精致、美丽，有他自已的味道，中间是大的泉水，四周是那种不高却青青的山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采菊东蓠下，悠然……”，不过是少了应景的木屋或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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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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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

闲散许是一种遗传的生活方式，也有着痛苦和离散，也有吃饭和审美的需求。起码要在小河里放养几只鸭，以备着改善生活。也要到最近的南山上釆几枝菊，摆在总能远眺的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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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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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

丢失了自已，习惯于急速涌动的人们，想要闲散，只怕最难是要适应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虽然孤清却真实的存在，我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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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