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之国(四)慈悲的起点
“婆罗尼河东北行十余里,至鹿野伽蓝。区界八分,连垣周堵,层轩重阁,丽穷规矩,僧徒一千五百人,并学小乘正量部法。大垣中有精舍,高二百余尺,上以黄金隐起,做庵没罗果……” ——玄奘 · 辩机《大唐西域记》卷七
玄奘大师用了较多的笔墨描述了婆罗尼斯国(伽尸国)鹿野伽蓝的环境、地名的由来和五比丘迎佛的故事,文中提到的鹿野伽蓝就是佛祖释迦摩尼初次讲法的圣地鹿野苑。这里原本是一片森林,只因国王喜欢在此猎鹿,每天都要猎杀一头鹿,长此以往鹿群锐减,终有一天,一头怀孕的母鹿满眼哀怨缓缓走了出来,鹿王不忍,挺身而出替代母鹿站在了国王面前。国王疑惑,了解了情况后如五雷轰顶,觉得自己身为国王还不及鹿王,当即下令,不再猎鹿,并把这片林子作为鹿的聚居地,取名“施鹿林”,“鹿野”这个名称从此传开。
公元前531年,在菩提迦耶的菩提树下觉悟成佛的乔达摩太子,一路西行200公里,找到了早前因误解他退了道心而与之分手,留在鹿野苑苦修的五名侍从,佛陀向这五人详细讲述了自己体悟的苦、集、灭、道四条人生真理,告诉他们人生的本质是苦,以及之所以苦的原因、消除苦的方法和达到涅槃的最终目的,五人听后立即开悟,随即出家成了五比丘僧,至此,佛、法、僧三者齐全,一人之悟在这里形成了佛教。
鹿野苑里,佛陀初次开讲的地方是一个直径25米的圆形讲坛,高约一米,以古老的红砂石砖砌成,围着讲坛建造着下方上圆的坐墩,应该是后来僧侣队伍壮大后听讲或静修的地方,周围配以草坪、树林。佛陀在世时可没有这么大的道场,这是公元前三世纪笃信佛教的阿育王兴建的,12世纪后期遭穆斯林入侵者洗劫,荒芜成遗址。直到1835年,印度和西方考古专家根据玄奘大师《大唐西域记》的描述才找到遗址,埋没几百年的佛教古迹得以重见天日。
举目四望,还可想见当年佛陀弘法,听众万千、高僧激辩、昼夜不息、经文诵读、声震云霄的壮观景象······
达美克佛塔独自傲立于鹿野苑中。玄奘大师在《大唐西域记》中是这样描述它的:"精舍西南有石窣堵波(即达美克塔),无忧王建也。基虽倾陷,尚余百尺,前建石柱,高七十余尺······是如来成正觉已初转发轮处也"。达美克塔的上半部是圆筒形红砖建筑,下半部被灰白色石块包围,呈八角状的圆形,形似莲花花瓣的八个面上都雕凿了内凹的佛龛,原本里面安放着真人大小的佛像,如今早已没了踪影。
凡来到此处的人都会绕塔一周,佛教徒们在草坪上或静坐或拜塔或诵经。这里没有香烟缭绕,没有钟磬交鸣,没有信众如云,偶尔的诵经声飘过空荡荡的废墟,传往远方。 所谓虔诚,只不过是一种生活状态,让安静,简朴,善良常驻于心吧。
佛教的发源地印度,现在只剩下不到1%的居民信奉佛教,而信奉印度教的居民则高达总人口的82%,何啻天壤?佛教寺庙远不如印度教寺庙香火旺,来佛教圣地的人,也以国外游客居多。在宗教立国的国家里,统治者的喜好决定了宗教的命运,印度的佛教只是在孔雀王朝阿育王、贵霜王朝迦腻色迦王的大力倡导下兴盛和广泛传播过,雅利安人建立的种姓制度和莫卧儿王朝带来的伊斯兰教让佛教的众生平等、六道轮回、因果报应彻底失去了土壤。
印度的佛教在玄奘去后已成了绝唱。
这是五比丘迎佛塔。《大唐西域记》是这样描述它的:“伽蓝西南二三里,有窣堵波,高三百余尺,基址广峙。莹饰奇珍,既无层龛,便置覆钵······是阿若憍陈如等五人弃制迎佛处也。”此塔最初建于笈多王朝时期,原为覆钵型,1588年,为迎接莫卧尔帝国阿克巴大帝莅临瓦拉纳西,在顶端加建了个伊斯兰教的八角塔。
这种建筑可理解为民族大团结、宗教大融合,但在我这个受了上、下,尊、卑秩序教育过的人来看总感觉怪怪的,这让我想起耶路撒冷的哭墙上耸立的金顶清真寺。宗教如同一个个团体,都是有团体利益的,利益面前,即使是有信仰的人,想说“爱”和“平等”好像也不那么容易。生活在世俗化国家的人们真的不要无端的妄自菲薄,凡事都有利有弊。
佛教自东汉传入我国,不管王朝如何更迭,时代如何兴衰,民间社会基层的大部分人,就是靠着根植于儒家文化中的佛教在调剂着精神,普及着善良。
这里,便是一切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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