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倚杖自叹息-阿尔巴尼亚地拉那斯坎德培广场之蜻蜓点水
出发时间
5月
行程天数
1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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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May), 花若云霞, “芭蕉分绿与窗纱。”
端午(Dragon Boat Festival)在望, 浅夏(Early Summer)的清芬, 丝丝缕缕, 肆意地泛漾于阿尔巴尼亚(Albania)首善之区-地拉那(Tirana), 而其西(West)面约十七英里(Mile)的亚得里亚海(Adriatic Sea)已是湛蓝深远, 碧波浩渺。
曾经“欧洲明灯”最亮之处, 亦因油尽灯枯, 早已还原反本, 于欧洲(Europe)沦落殿后, 忝陪末座。地拉那发轫于四百年前, 源出当时一位土耳其(Turkey)将军帕查苏莱曼德(Pacha Suleyman)的一念之私, 但目注心营, 日就月将, 终蔚为大观, 故迄今虽蕞尔弹丸, 倒也亦古亦今, 韵味悠长。
斯坎德培广场(Skanderbeg Square)乃地拉那的地理核心(Geographical Center), 围绕以众多建筑(Structure),明明赫赫, 诸如博物馆(Museum)、清真寺(Mosque)、歌舞剧院(Opera & Ballet Theatre)、教堂(Church)以及若干政府机构(Governmental Facilities)等, 故其辐射之广, 已不止于涵盖四方遐尔, 而斯坎德培骑马雕像(Equestrian Statue of Skanderbeg)兀然矗立于广场绿茵之上, 无疑鹤行鸡群, 属人耳目。
阿尔巴尼亚历史还算悠久, 只是饱经外侮始终是其常态, 惟有五百余年前的斯坎德培(Gjergj Kastrioti Skënderbeu, 1405-1468)及其事迹引以为傲, 且可歌可泣。
斯坎德培经历曲折, 不啻海外版的卧薪尝胆。其身在曹营心在汉, 始终怀鸿鹄之志, 蓄势待发, 终择机而动, 率部反叛奥斯曼帝国(Ottoman Empire,1299-1923), 历史性地开创了阿尔巴尼亚的民族独立, 继而一生为之而“金戈铁马, 气吞万里如虎。”
斯坎德培功若丘山, 永垂竹帛, 堪称阿尔巴尼亚民族英雄, 而当时其黑色双头鹰(Black Double-headed Eagle)的义旗, 而后演变成如今的阿尔巴尼亚国旗。
于广场的西北侧, 国家历史博物馆(National History Museum)赫然在目, 而其正门(Front Door)之上的外墙画《阿尔巴尼亚》, 拼就以马赛克(Mosaic)瓷砖, 尤为令人凝瞩不转。
博物馆面积约廿九平方英尺,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启用,珍藏了阿尔巴尼亚大部分的古代文物(Antiquities), 呈现公众以国家的前生今世, 系言甚详明山鹰之国的最宜之所。
彰明较著, 广场东北向的地拉那文化宫(Palace of Culture of Tirana)出自俄罗斯人(Russian)之手, 其柱廊(Colonnade)弘彰而规整, 昭示了当时社会主义阵营(Socialism Bloc)的建筑基调。
文化宫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高调营造的建筑, 历时十三年后才竣工。其姗姗来迟, 缘自国际政治(Int′l Politics)的合纵连横。据说在大楼奠基(Foundation Laying)时, 当时苏共(CPSU)领导人赫鲁晓夫(Nikita Sergeyevich Khrushchev, 1894-1971)象征性地挖下首块石头, 以示苏阿往来友好, 天长地久。
而今, 文化宫容纳了阿尔巴尼亚国家图书馆(Albanian National Library)及阿尔巴尼亚国家歌剧及芭蕾舞剧院(National Opera & Ballet Theatre of Albania), 成为地拉那精神文明的中心场所, 文化(Culture)及艺术(Art)气息醇馥幽郁, 衍漾于方边左右, 令人不禁心甘如饴。
地拉那金字塔(Pyramid of Tirana)霸踞拉纳河(Lana)南岸, 距北畔的斯坎德培广场逾半公里(KM)之遥。因其外形酷肖埃及金字塔(Egyptian Pyramid), 故以此俗称之。此建筑原本设计成纪念霍查(Enver Hoxha,1908-1985)的博物馆, 由霍查之女儿亲力亲为, 操刀设计, 以体现父女情深, 有心名利双收。
金字塔落成于一九八八年, 安常履顺, 径情直遂。未料三年之后, 苏联(USSR)及东欧(Eastern Europe)政治风云突变, 而阿尔巴尼亚亦步亦趋, 遂即抛弃霍查的政治遗产及体制,继而拥抱西方世界的民主(Democracy)与市场(Market)。
不言而喻,这座饶有特色的博物馆亦变得时乖命蹇:先变身北约(NATO)军事干预前南斯拉夫(Yugoslavia)内战的临时基地(Base), 而后又充当纸醉金迷的夜总会(Night Club)场所, 最后沦为地拉那年轻人的活动天地, 而“金字塔”前竖立着一尊“和平钟(Peace Bell)〞,以纪念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席卷地拉那的一场政治骚乱(Disturbance),倒也冲淡了“金字塔”曾经是地拉那另类地标(Landmark)的负疚之感。
于广场东侧百步之遥, 乃不容失之交臂, 亦不可能擦肩而过的艾坦贝清真寺(Et'hem Bej Mosque)。营筑此寺, 历时逾卅年, 告竣于十九世纪廿年初, 距今年近两百, 亦堪当古迹(Ancient Relic)。人入寺里, 赓即围裹以恬穆, 浸染以平宁,似乎席地祷告(Prayer)于兹已成必然, 而物我两忘之境地瞬息而至。
阿尔巴尼亚最穷工极态的清真寺莫斯为甚,不仅其整体的几何形状(Geometric Shape), 予人以沛然之张力(Tensile Force)与浑然之简秀(Comeliness), 而且外部的装饰(Decoration)亦工致细密, 让人目不转睛; 内部当然壁画(Mural)题材, 于伊斯兰教(Islamism)的艺术中, 更是别有天地, 且屈指可数。除此之外, 清真寺内的彩拱(Color Arch)亦值得瞻览。
钟塔(Clock Tower)身高百十五英尺, 颀而长兮, 与清真寺同庚同辰, 故可同年而校, 当时乃地拉那最高之建筑, 堪可具有“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之意境。
钟楼紧邻清真寺后,同样大有可观。登临其上, 可頫瞰斯坎德培广场及其遐迩, 顿生“全盛已随流水去, 黄鹂空啭旧春声”之怅然。
令人费解的是, 众多宗教(Religion)寺院毁形灭性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的阿尔巴尼亚无神论(Atheism)运动中,惟此清真寺能劫后余生, 且毫发无伤。不过亦是阖门却扫, 于萧瑟寂寥中,静候“春来还发旧时花。”
正如鲁迅(1881-1936)所言, “不在沉默中爆发, 就在沉默中灭亡”。万幸的是, 在长时期淫威下沉默的阿尔巴尼亚人终于爆发了,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一九九一年元月(Jan),地拉那上万名伊斯兰教徒(Islamist)罔顾政府已颁布的禁令(Ban),一哄而集,至艾坦贝清真寺祷告, 宛若春风一缕, 渗入了“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清真寺,从而宗教自由(Religious Freedom)星火燎原于阿尔巴尼亚全境。
其实, 地拉那另有一道别样的景致,那就是触目皆是的地堡(Bunker)。地堡丛生于地拉那乃至阿尔巴尼亚全境,与当初国家领导人霍查高自期许的国际战略(Int’l Strategy)及行径(Conduct)密不可分的。频修地堡, 深挖地洞(Burrow), 实属据理臆断之举, 乃基于当年其国际上自视甚高的妄动, 又缘于其内心处风兵草甲的张惶。
方今之世, 正道大昌。阿尔巴尼亚也业已平复如故, 百废待举, 一片生机勃勃, 而废弃地堡恒河沙数, 始终困扰着阿尔巴尼亚, 令政府(Government)势成骑虎, 左右为难:视若无睹, 则有碍观瞻;念兹在兹, 则阮囊羞涩。
好在民间不乏唯利是图者, 因而那些指不胜屈的地堡也随即改头换面, 或为畜圈(Corral), 或为仓库(Warehouse), 或为庐舍(Cottage), 或为庇护所(Shelter), 或为咖啡馆(Café), 毕竟废物得以利用, 而成本(Cost)几近为零, 而政府亦乐见其成, 终究环境从而改善, 而政府投入甚少。
地拉那得天独厚, 因而躬先表率, 将市中心(Downtown)与市郊(Outskirts)的两个高级别的地堡,改建成了既饶有艺术气息又不乏绘影绘声的现代史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History),且一举成名, 令世人交口称誉。
鉴于地堡博物馆一号(Bunk′Art 1)地处地拉那郊区, 故不如蛰伏斯坎德培广场东南侧百多英尺之外、比邻阿尔巴尼亚国家农业部(Ministry of Agriculture)和交通及基础设施部(Ministry of Transport & Infrastructure)的地堡博物馆二号(Bunk′Art 2)那般夺人耳目。
地堡博物馆二号兴筑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 约卅年后随改建工程完竣而对社会公众开放。值得一提的是,其宗旨在于还原历史,而实际未必做到,尤其对与中国(China)关系的分分合合有点避实就虚, 语焉不详。
不过, 地拉那的地堡博物馆问世无疑是反省当初, 诫诲方今, 警示后世, 而面目可憎的地堡化身载体(Carrier), 以承载那段四十年独裁(Dictatorship)历史的晦暝与滞重, 其本身就完美地诠释了一种承纳与从容: 历史, 无论多丑陋, 都应该被铭记。
2021.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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