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上帝的情书:埃武拉的骨色古香
出发时间
7月
行程天数
11天
人均花费
2.0万
和谁出行
亲子
每天都有主题的日子真是充实。初来乍到一个视航海为生命的国家,理当要静下心来对它不俗的大航海功绩,历史书上倒背如流的航海家倾听仰望良久。天黑回到酒店,一关门,四肢腰背像散了架一般迫切歇工。最盼望的时光一分一秒都是享受,躺在白被单里,翻开三毛的《雨季不再来》,书页里夹着飞机餐筷子套做书签,光滑的白纸上印着桔色德文缩写“Lufthansa”,旁边是标识:一只飞翔的白鹤,选国人心中的国鸟做航空公司的标志,德国人做事情一贯的恰到好处。北京到法兰克福的德国汉莎四星飞机美誉在外,满满当当两层客舱很是气派。除了少数几个中国空乘,我们要面对的几乎都是满头金发,身材高挑,却不太显年轻的德国女空乘,我愿意看着她们微笑时洁白齐整的牙齿问:drink?而后抛出我早已准备好的“water”!
争着坐靠窗位置大可不必,困在座椅上九个多小时只到法兰克福,这么无望的长途飞行大多连云彩都没得看。典和爸爸一个电影,一个动画自得其乐,我用小睡与读书轮流值班,只记得德国空乘频繁送水,送饭,送冰凉的点心,冒着热气的迷你方便面。做个小梦也是一排洁白的牙齿在眼前,不厌其烦地问:drink?coffee!China tea!water!真真假假回答一番,终于醒来。法兰克福机场是美食机场,应有尽有的香肠面包啤酒甜饮其实全不是我想要的,大玻璃窗外德式特有的青灰色云把天空安排得均匀得体。手机已经调成了德国时间,一想到这里的傍晚七点半,该是北京时间夜里熟睡的一点半了,什么新鲜的景致也不如哈欠连天来得解乏管用。
欧盟国家间万事方便,需要在法兰克福机场停留六个小时,先办入境,原以为多此一举,过一会儿再办离开德国,飞机落地里斯本再办葡国入境,出出入入,举着护照对办事官不停微笑,岂不啰嗦?!顺着分隔绳左绕右绕绕到我们一家,典爸低声说:你看他们办事人员像不像德国兵?嗯,有点儿似曾相识呢。三个年轻的男海关人员,浅蓝衬衫,条纹领带,金黄色的分头即便不刻意去梳,也不会乱到眼前来,消瘦的脸,挺实的鼻梁,浓浓的眉毛和微闭的薄嘴唇要比我们认为的“办事认真”有增无减。德国人有天生的军人气质,令行禁止,钉卯不乱。
后来,再回忆起如何走进机舱在夜色中飞往里斯本时,真是佩服自己,当时是用谁的双腿走到座位,谁的双眼确定座位号,不记得了。但记得三个小时的飞行睡得昏天黑地的那个人的确是自己。潜意识里,除了身后洗手间“咣当咣当”地开关门,就是和自己推心置腹的谈话:旅途的劳累必定换得目的地的惊喜连连,不要崩溃,马上就到里斯本了,坚持住!落地葡国不用再次入境,欧盟国家好似一家,这家进,那家出,一切都好说。昨天,细节的枝丫重又伸出,问典爸:从法兰克福到里斯本怎么要飞三个小时,我看地图上不远啊,是不是给咱们绕路了?典爸懂得乖巧地顺着我的思路“义愤填膺”:对啊!给咱们绕路了!
阳光下的里斯本话题很难离开大航海时代,这也让它有了显而易见的主题。埃武拉很小,阳光依旧是夏日里的予取予求,在面积不足一平方公里的古城里,浓重得搅动不开。领队说“埃武拉”时,爱直接念英文“Evora”,“v”的音是上牙轻轻摩擦一下下嘴唇,听上去别有年代感,那些“始建于公元三世纪罗马帝国统治时期。。。”的长段文字说明毫无保留地被扣在轻擦过的下嘴唇里侧了。
小城恬淡古朴,半天看不到一个当地人走过,晨光婆娑的街心公园,盎然绿意与庄严的青铜雕塑寂寞坚守,悄悄地,只我们横穿过去。上午十点才开门的菜市场里,我们是头一批顾客。西葡除了时差有一小时,其他并无太多差别,比如公共卫生间,统一要一欧元一个人,换算成人民币竟达7.5元还多,吓一跳!昂贵的如厕机会,使得我明白了一个简单却实用的道理,通晓一个城市一个街区有哪些名胜古迹不能算真本事,百度、资料即可。一定要像我们的领队那样,何时何地都准确无误地说出哪个店里有免费卫生间才能算名符其实的半个西葡人,如果还能具体说出女卫在一层,男卫在二层,那就更令人折服了。不错,目标明确地找到菜市场的卫生间,当然是托了领队的福。
【人骨教堂】
菜市场对面的人骨教堂有自己的大名:圣弗朗西斯科大教堂,面积并不大,却杂揉了哥特式,曼努埃尔式,巴洛克式的完美结合。人骨礼拜堂就是巴洛克风格,所谓“巴洛克”,我看过的资料有最形象的表述是“无金不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金碧辉煌晃得人睁不开眼,那好,必是巴洛克了!进了人骨教堂,引人注目的不是金,是五千具人骨装饰的小小礼拜堂。打着暖光源的墙壁上堆砌着密密麻麻的小骷髅,四方形的廊柱由肢骨横垒排列起来,天棚的壁画间也有一个挨一个的头骨做成装饰线,在阴影的掩盖下不易察觉。
捷克的人骨教堂在首都布拉格附近,和这里一样,是六七百年前,为了处理因为鼠疫大批死去的人们,坟场不足想出的办法。那时还叫“黑死病”的鼠疫,是全世界的瘟疫,欧洲一下子死去4千多万人,德国的神职人员和比利时的主教大人无一幸免地成了鼠疫的受害者,小城市每天因此死去几百人的数字高居不下,英法百年战争同样被鼠疫的蔓延叫了停。直到肥皂的出现,多普通的小东西,救了全世界人,它让黑死病的感染率大幅下降,甚至消失。
死去的人,我们中国人讲“入土为安”;埃及人做成木乃伊;印度人在恒河边火葬;欧洲人点缀了教堂。别人有的“恐怖感”我迟钝得感觉不到,差点儿问出队友提出的问题“还有吗?”领队骇然:没了!再有还了得?!对于人骨教堂的意犹未尽,对肥皂的司空见惯,大概都是在体会一种常常被忽略掉的美与感谢;人骨教堂最初无奈的形成是为了安放逝去的灵魂,他们大多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古埃及皇宫里的高卢厨师,无意中发现摸过沾油炭棒的手,干净光滑,无心插柳地发明了肥皂。想着它们,哪有恐惧,有的该是幸运,敬重。
埃武拉是个有名气的古城,从我们刚进城就看到的罗马古城墙,到罗马神殿留下来的14根科林斯式的廊柱,是伊比利亚半岛保存最完整的罗马古迹。最值得玩味的是男女共浴的温泉浴室遗迹,正值盛夏的埃武拉,炎热少雨,有时还会停水,有限的土地退出了朝夕的耕作,一千多年的光阴在这里仿佛只是白驹过隙。假如把埃武拉的历史分为前半部分罗马人的创造,后半部分就是以阿拉伯人的痕迹为主。希拉尔多广场北端是哥特式的圣安东大教堂,东面是埃武拉大教堂,狄安娜神柱,坐在喷泉下吸着凉饮,坐在如此丰厚的历史建筑中,悠闲的葡萄牙人,不会和我们一样,短短几天就把葡国几千年的经历压成三明治塞进大脑,而后举起崇拜的镜头痛拍不已。
明明几秒钟前还看着我们的人马径直向前,多看了两眼礼品店里的冰箱贴,一回神,人影瞬间消失。广场伸出的小巷条条相同,迷失在欧洲寂静的小巷,真的要让我应验吗?和后面陶醉于拍照的队友一时停住脚步,终于,典爸——唯一有方向感的男性辨别出我们该往哪里去,穿行在罗马人的智慧、哥特人的威武以及摩尔人的华丽中,再次见到队友们格外亲。
【古罗马人男女共浴浴室遗址】
听着讲解拍照时,以为一个个拱门被挤在新建的房屋中间,蛮搭配的,回来再看资料,这哪是什么拱门?是罗马人留下的输水道。旁边的现代小楼依着它的样子,也建了复古的圆拱结构,从小城西北部开始延伸,能有八九公里的长度,车过城外的水道,当公路跨越水道时,很自然,公路车道按照水道拱的宽度做安排,在生活于古迹中的欧洲人看来,理所应当。古城不是没有新建筑,不过是它们听从古建筑的召唤:“我踏着不变的步伐是为了配合你到来”。合着一致的节拍同行,古城没有半点不和谐的元素,每一幅入境的画面都找不到煞风景的游离于“古”字之外的开发臆想。很庆幸,选择了西葡两国一起走下来,土壤植被气候的相同,历史经历的酷似,文化血脉的紧密相连;人们的生活节奏,饮食习惯,看待古迹的态度,就像从埃武拉到西班牙的塞维利亚的高速路边,是没完没了的橄榄树林。西葡没有国界,没有荷枪实弹的军人一身机警地站在界碑旁给人庄严以“国土不可侵犯”的动容,领队说:再过几分钟就是西班牙了。不动声色地,我们从一个国家进了另一个国家,窗外依旧是大片大片的橄榄树林。
葡萄牙,大西洋边一个小小的欧洲古国,像一封上帝写来的情书,可以想到的溢美之词全部跃然眼前,让喜欢这里的人含着羡慕的心不禁一遍遍读下去。(完)
【埃武拉罗马时代古城墙】
【橄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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