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军威城 五凉京华地
出发时间
6月
行程天数
1天
人均花费
100
和谁出行
和朋友
大西北,青藏高原、蒙古高原和黄土高原交汇的地方,有一个古老的城市,他冠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武威。
西汉元狩二年(公元前前121年),19岁的霍去病统兵远征河西,大败匈奴。汉武帝为了彰显大汉帝国的武功军威,在河西走廊设置了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武威因此得名,成为“天下要冲,国家藩卫”的战略要地。
汉唐之间的五胡十六国时期,这里一度是长安和洛阳之外中国最大的城市,前凉、后凉、南凉、北凉以及唐初的大凉都曾在此建都,160余年的岁月里,河西总共出现过26位凉王,其中的18位都把都城定在了武威。只不过,彼时,这座都城更响亮的名字叫凉州,“五凉京华,河西都会”,其在中国历史上不同寻常的地位和繁华都不言而喻。
因此,这里不只有盛大的武功军威,还有博大的文化和艺术。因为凉州,盛唐大诗人王之涣和王翰各留下了一首脍炙人口的《凉州词》,一并成为唐诗丛林中的丰碑。
当今,河西走廊已是旅游者纷至沓来的一块热土,但相比于敦煌、酒泉和张掖,武威的名头似乎稍弱一筹,也许是因为敦煌的莫高窟、酒泉的嘉峪关、张掖的七彩丹霞声名都过于显赫,也许是因为它们占地的排场都过于庞大,使得武威稍显沉静和羞赧,局限和掩饰了本应一样活力四射的光芒。
其实不然,无论是雷台汉墓的马踏飞燕,还是凉州会盟的白塔寺,抑或是中国石窟的鼻祖天梯山石窟,都具有响当当的中华文明内核,都是无可替代的历史坐标。即使你旅行的时间再短,也不能不在武威放慢脚步,也不能不在这些标点上停留一刻。
雷台汉墓之马踏飞燕
马踏飞燕,对每一个爱好旅行的人来说,都是旅途中的一个图腾,因为它是中国旅游的标志,不但遍布华夏,而且闻名寰宇。
1969年,马踏飞燕的实物出土于武威的雷台汉墓,虽然高只有34.5厘米,长只有45厘米,宽只有13厘米,重只有7.15千克,不是什么庞然大物,但却是世界惟一的无价之宝,一经出土,便惊艳了全世界。
即便是无数次地看过了马踏飞燕的图片,脑海中已经装有无数个马踏飞燕的影像,但当我站在武威市凉州区的雷台公园门前,抬头仰望“天下第一马”的巨型雕塑时,还是从心底感到了震撼。
这是一匹凌空飞奔的天马,三足腾起,一足轻轻踩着一只龙雀,小龙雀尚在回头惊讶,天马已经疾速超越。天马昂首嘶鸣,无所畏惧,坚毅前行,散发着轻灵,浪漫,坚定,洒脱,奔放,豪迈的神情。虽则只是一件重见天日的陪葬品,实则更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这是一匹天马行空的神马,风驰电掣的造型,仿佛瞬间即可腾跃万里,被人寓意了中华民族无私无畏乐观向上的风流气概。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少年英雄霍去病“匈奴未灭,无以家为”的铮铮誓言,我的眼前仿佛看到了骠骑将军千里追击马踏匈奴的万丈豪情。
雷台是古代祭祀雷神的地方,最早为前凉国王张茂修筑的灵钧台,因10米高的夯土堆上留存有明代天顺年间的雷祖观而得名。
文物专家考证,雷台汉墓大约修建于东汉晚期。汉墓里,和马踏飞燕一起出土的还有一个阵势浩大的铜车马战阵,威武雄壮的战阵里,共有99匹战马,马俑胸前的铭文表明,墓主人为“守张掖长张君”。“张君”应该是一位英勇拼杀战死沙场的将军,墓穴的棺椁里,只有将军的一段腿骨和其妻子的些许饰品。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墓中残缺不全的将军骸骨,再一次印证了中国军人“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的英雄本色。
凉州会盟之白塔寺
白塔寺,南距武威城20公里,始建于元代,距今已有750多年。这是一座见证了西藏正式进入中华版图的寺院。
公元1247年,这里举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会谈,会谈一方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孙子阔端,一方是西藏的宗教领袖萨迦班智达•贡噶坚赞。会谈达成了西藏归属蒙古汗国的一揽子条件,双方签字画押,颁布了《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结束了西藏近四百多年各派地方势力割据的混乱局面,史称“凉州会谈”或“凉州会盟”。自此,西藏成为中华版图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告知藏人,蒙古人尊重佛法和藏人的宗教信仰,尊重藏人在藏区的制度建设,并以畏兀儿人及汉人等的不同遭遇,从政治、经济、军事各个角度,晓以利害,说服藏人以和平方式加入到一个民族融合的大家庭。
此后,藏人积极融入蒙元政权的建设,在蒙元帝国的各个层面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元世祖忽必烈任命萨迦班智达的侄子八思巴为国师,授以玉印,让八思巴统领释教,八思巴由此成为元朝的佛教领袖,并请求八思巴对自己授以金刚灌顶,接受了佛戒。八思巴则全程参与了元大都的选址、规划和设计,并为元朝创制了蒙古新字——八思巴蒙文。
通过凉州会谈,阔端达到了蒙古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萨迦班智达则得到了阔端对西藏兵不血刃的承诺,避免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在日后的相处中,萨迦班智达用自己的医学本领,治好了阔端的痼疾,阔端则皈依了佛教,还在凉州城外为其修建了一座幻化寺,即日后的白塔寺,供其研修著述弘扬佛法。1251年,萨迦班智达在白塔寺圆寂归天,阔端为其在寺内修造了一座16寻的灵骨佛塔。
今日的白塔寺,由寺院、塔院、塔林、“凉州会谈”纪念馆和萨迦班智达铜立像等建筑一起,共同构成了一个国家遗址考古公园。寺院东西长420米、南北宽430米,有4座大门,8座烽墩。在萨迦班智达灵骨塔塔基的四周,分别修建了高19米的萨迦佛塔,另有5米塔5座,7米塔、9米塔和11米塔各30座,蔚为壮观的一百座塔以十字折角形分布,形成了独具神韵的白色塔林,白塔寺因此又名百塔寺。
700多年来,白塔寺都在这里庄严地宣示着中华版图的一统神圣。
中国石窟鼻祖之天梯山石窟
从白塔寺向南再行30公里,即可到达人称中国石窟鼻祖的天梯山石窟。
山西大同的云冈石窟、河南洛阳的龙门石窟、甘肃敦煌的莫高窟,代表了中国石窟艺术的巅峰,但他们发展成长的轨迹和渊源却都指向了武威的天梯山。
公元412年(东晋元熙八年),笃信佛教的北凉王沮渠蒙逊称霸河西,召集了凉州高僧昙曜等僧人和工匠,并下令在天梯山为其过世的母亲雕凿一尊5米高的石像,面若涕泣,以表悲伤哀思之情,由此拉开了天梯山开窟造像的大幕。
拓跋氏建立的北魏于公元439年灭掉北凉,将河西的三万户官民迁到了自己的都城平城(今山西大同),其中就有正在开凿天梯山石窟的高僧昙曜等三千多僧侣。
以佛教为国教的北魏皇帝相信“皇帝就是当今现世的如来”。昙曜等人一到,即被指令在平城以西30里的武州山为皇家开窟造像。在昙曜的主持下,僧人和工匠们不敢懈怠,为北魏最初的五位皇帝开凿了5座大型石窟,这就是著名的昙曜五窟,是为云冈石窟的雏形,也是云冈石窟的精华所在。
公元493年,北魏孝文帝迁都中原,开窟造像的风尚随之被带到洛阳,历经1400余年的开凿,成就了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誉为“中国石刻艺术最高峰”的龙门石窟。
北魏孝明帝时期(公元516~528年),一批批洛阳的官宦、僧侣与工匠相继又来到敦煌,携带着龙门石窟的中原汉风,将莫高窟的开凿推向了盛期。
本以为天梯山可以望文生义,高大巍峨,挺拔险峻,天梯陡峭,崎岖入云。及至驱车来到景区入口,才发觉1958年修建的黄羊河水库已将天梯山的高度淹去大半,在天梯上游览石窟竟也如履平地。碧波千顷,白云万里,湖光山色之间,天梯山失去了些许天梯耸立的壮观,却也让石窟意外收获了画中有画的柔美。
自北凉始,经北魏、隋唐、西夏,直至明清,天梯山石窟营造从未中断,“历代延续修建,文物层叠分布”是天梯山石窟雕塑和壁画的重要特征。
参观了天梯山石窟陈列馆,更得知,因为修建水库,除了大佛窟外,距离原来地表几十米高处小石窟内的数十尊造像、三百余平方米壁画、25箱文物残片,当年均被运送到了甘肃省博物馆保存。其间,文物损坏颇多,令人唏嘘惋惜。
今日的天梯山石窟仅存3层,大小洞窟17处,但仍有造像100多尊,以及北魏、隋、唐时期的汉、藏写经和初唐画像等珍贵文物。
最大的大佛窟本来壁立于天梯摩崖,现在被保护它的围堰和摩崖环卫着,更像是委身于一个大坑内。高30米,宽19米,深6米的大佛窟内,仅释迦牟尼造像就高23米,宽10米,大佛左右肃立着文殊和普贤菩萨,广目和多闻天王以及弟子迦叶和阿难等6尊造像,共同营造了一个庄严肃穆仪态华美的气场。
大佛窟窟内石壁上绘有大幅壁画。壁画均以佛徒、青龙、大象、花鹿、猛虎、树木、花卉以及熠熠闪烁的经卷佛光等构成,笔触清新,色泽艳丽,既有逼真之像,又有朴拙之美。
如果你觉着只参观了大佛窟,实在不过瘾,那就不妨在陈列馆中多流连一会儿,也不妨到山间的水库里再畅游一番,去更完整地品味体会天梯山的精髓和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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