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千载空悠悠 -- 意大利庞贝之廓然巡行
出发时间
5月
行程天数
1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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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亚平宁半岛(Penisola Appenninica), 已是浅夏初晴, 风柔日暖。
摆脱了暮春的绮腻痴缠, 那不勒斯(Napoli)活脱脱、俏生生安枕在第勒尼安海(Tyrrhenian Sea)玲珑岸畔, 又傲睨自若于意大利(Italia)的旖旎南方, 风采依扬, 无出其右。
轻风从海上徐徐而拂过, 不时散逸着淡淡的海咸味, 若无若有, 且润物无声; 而咫尺为邻的庞贝(Pompeii)古城遗址, 于响晴薄日下, 亦是夏树苍翠, 白云悠然。
庞贝古城曾是富庶之域,奢靡之乡。
公元七十九年罹难之时, 庞贝已年逾数百春秋, “市列珠玑, 户盈罗绮, 竞豪奢”, 其繁华昌荣, 其纷华靡丽, 直追当时的古城罗马(Roma); 庞贝又系形胜之地, 其西北咫尺肃然危坐的维苏威火山(Vesuvius) - “欧洲最危险的火山(海拔1281米),” 其正西则远眺那不勒斯湾(Golfo di Napoli)的丰姿冶丽。
据史料记载及重见天日的挖掘局部, 庞贝古城蕞尔弹丸, 其状似长方, 绕之以高墙, 置之以城门, 设之以塔楼, 昂然而又威蕤。郭外的平原廓然无累, 禾稼葱绿,且间以大大小小的柠檬圃、橘子林、葡萄园等, 嫣红姹紫; 城内的街巷交错,“屋舍俨然”, 阡陌纵横, 瓦肆成林, 并铺之以石板, 井然有致。
庞贝古城的肥马轻裘缘于其天然的地利。与西西里岛(Sicilia)及西北非(Northwest Africa)隔海相望; 又跨西西里岛, 同巴尔干半岛(Balkan Peninsula)东南端的希腊(Greece)及东北非(Northeast Africa)遥相辉映。 同时, 其北端陆地通衢罗马, 其间不足两百英里。而此处″温泉水滑洗凝脂”的天然地热温泉, 以及维苏威火山曾多次喷发而生成的奇岩怪石, 亦足以令当时地中海(Mediterraneo)沿岸城邦的名门望族和鸿商富贾趋之若鹜, 并沓来踵至, 就连当时著名的政治家兼演说家西塞罗(Marcus Tullius Cicero, BC 106-43)也斥资房产于兹。
早在十六世纪末之后的百多年间, 庞贝古城遗址就偶尔地“小荷才露尖尖角”, 大有跃然而出之势, 故至十八世纪中叶竟然水到渠成:
被火山灰覆裹的人体遗骸终然开云见日。至此, 庞贝古城的考古开掘就引入了有条不紊的意大利官方意志, 以及后来成立的联合国科教文组织(UNESCO)的国际性匡襄和资助。迄今, 庞贝古城遗址的考古挖掘已完成2/3, 然而, 对外开放部分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德国(Germany)著名诗人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1749 - 1832)曾言:“在世界上发生的诸多灾难中,还从未有过任何灾难像庞贝一样,它带给后人的是如此巨大的愉悦。” 此处″愉悦″一词并非对庞贝古城的遭倾遇祸而乐祸幸灾, 只是就其所定格画面的真实而翔尽而感到欣欣熙熙, 因为从这原汁原味中, 我们后人可以找到或发现丰厚或丰富历史的可靠史料, 同时也释放出超越时空的悲天悯人的情怀。
拨云见日的庞贝古城, 与其说是考古遗址(Archaeological Site), 不如称之为一座露天博物馆(Outdoor Museum)。一座数百年的城邦, 只因突如其来的火山喷发(Vesuvian Eruption), 瞬间湮没了近两千年, 其日常运行的点点滴滴,随即遽然被封存于刹那间, 凶残且真实。在庞贝古城遗址里的古物馆(Antiquarium)中, 成列着相当一些人体化石(Human Fossils),可以活生生地佐证这一残忍的画面。这些人体化石形态各异, 无不显示了他们当时面对从天而降的灾难时的行为举止。
显而易见的是, 庞贝古城遗址上呈现的是残墙断壁, 败井頽垣, 但是就是这些残缺的一草一木依然极具震撼力和悲剧色彩。 浮华的浴场, 圆形的剧场, 血腥的角斗场, 富室豪家, 以及香艳的娼馆, 无一不昭示了曾经的纷华靡丽,天道昌隆。 曾经的岁月韶华, 隐隐绰绰, 跃然于现已袒露的阡陌, 也流淌在街陌两边的市廛店肆间, 若有若无。即便千祀湮殁, 破碎支离, 一旦重睹天日, 急不可待地流逸出其固有的自傲与豪迈, 全然不在意千载的烟水暌违。
灾厄, 即使在科技发达的当今世界, 也时常令人始料未及, 猝不及防。所有的一切, 包括人类本身, 在天灾巨祸面前, 始终渺若尘埃,又瞬息会化为乌有, 灰飞烟灭, 而人生往往不足百年, 故而是奉行及时行乐, 还是居安思危? 这不仅仅是一道无正解的哲学命题, 更是一个基于价值观的人生演绎的方向。然而, 无论怎么选, 抑或不选, 敬畏自然, 关爱生命才是人类一切行为至关重要的前提。
2020.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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