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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震撼---5月4日浙江武义郭洞村之旅
武义

真实的震撼---5月4日浙江武义郭洞村之旅

行程天数

1


(家里唯一的电器-点灯;毛主席语录)


(老人父母画像)


(灶台)


(老人的照片)

真实的震撼---5月4日浙江武义郭洞村之旅

从杭州到诸暨,从诸暨到金华,再从金华到武义,最后从五义来到了郭洞村。

一路行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行前没有看过任何的资料和游记,仅仅为着消磨7天长假中的一天。下午3点钟,我的眼前终于出现了山中一片小小的村庄。

熙熙攘攘的村头让我的心陡然一沉,是否来到了另一个商业化的景点,我的决定错了么?站在入口售票处的桥头,我慢慢点上一只烟,让略带沉重的心情随着萦绕的烟雾升起、落下,30元的门票更肯定了我的判断,为什么所有中国的风景都成为了商业的牺牲品,这一瞬间我想起了4年前美丽的凤凰现在是如何被旅游者们口诛笔伐。

邦邦的洗衣声吸引了我的目光,桥下,一个光着屁股的小伢子被他母亲牵着在小河里咯咯的嬉笑,他的父亲正向水里指着什么—应该是小鱼。旁边是几个村妇,此起彼伏的挥舞着木棒,认真地敲打着一件件衣服,我仿佛突然感到了什么—是生活的气息,是我期望的乡下生活风景。随之而来的发现更让我欣喜,原来桥这边有一排石阶通到桥下的水边,同样另一侧桥头也有着这样一排石阶,关键是小河被几块小石头连接到了一起,乌拉--我可以逃票了。

循着这样一条不太光彩的捷径,我顺利抵达了对岸,几乎是做贼一样的逃离了桥头,钻入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巷,事后的一切证明了我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又是多么幸运。漫无目的的穿行在一个个小巷里,脚下是一片片鹅卵石铺就的路,眼前展现的是一座又一座清代的民居。没有诸暨千柱屋那种大户人家的气魄,是真正老百姓的普通房子。200多年的岁月,洗净了屋顶黑瓦的铅华,染绿了屋后的岩石,斑驳了木屋的门和窗。

我的心依然平静,没有赞叹和惊艳,只是淡淡地品味,恍惚之间看到某个巷子里好像有个驼背的老人在劳作,赶路的心情让我放弃了停留,继续走着,刚走了没几步路,前方竟然没路了,我到了山前,不得不折回原路。再次路过那个老人出现的小巷时,我转了进去,原意是想试试这条巷子能否通过,在经过老人身边时,我看清了老人的脸庞。似乎岁月年轮在这个老人脸上镌刻的格外明显,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腰身,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老人身边那一大捆柴禾,这时我才发现,她是在艰难的拖着那捆柴禾在石子路上前进。老人侧过身,向我示意先过去,我的脚步却迟疑了。迅速收起手里的相机,我伸手去拿老人手里的柴,她明白了我想做什么,嘴里说着我听起来像是外语的土话,连连摆手,我一边解释一边把柴抢到自己手里。老人拗不过我,走在了我身前,真正提起柴禾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它的重量,狼狈的拖着柴跟在老人身后,拐过狭窄巷口的时候更是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来到一座木屋前,把柴堆在屋边。

擦擦汗我向老人说要离开,老人却执意让我到屋里坐坐,我只好顺从的进到屋里,坐在桌边,老人离开了这个门去了前院,借着门口的阳光,我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怎样的一座房子啊,屋里唯一的电器就是一盏电灯,黑黑的灶台边堆了几个破烂的瓦罐和竹筒,脸盆架子几乎烂的要倾倒,桌上的三把暖瓶似乎是唯一值钱的东西,我正在端详着这一切时,老人手里抓着一把茶叶来到桌前,我虽然还是听不懂她的话,但我知道她是想为我泡杯茶。老人小心翼翼的把茶叶倒进杯子,颤颤巍巍的摘下暖瓶盖,为我沏上这杯热茶,窗缝透过的几缕阳光把老人脸上的汗水照的格外明亮,我默默地接过茶,小口喝着,老人欣然笑了,额头的皱纹夹杂着汗水,满脸慈祥,就象看着自己的孙子一样。

我们的交流就在互相比划的手势中开始了,偶尔的几个词老人还是听的懂,她的话我是半句也不明白。我说来自北京,老人很是惊叹,或许她这辈子就在山里生活着,不知道城市的繁华是怎样,但她知道北京离这里很远。老人耳朵聋的厉害,我几乎是贴在她耳边大声说话,加上来来去去的比划,我大概知道了些东西,老人没有儿女,和老伴相依为命,已经82岁了,老伴在山上砍柴,她把砍好的柴运回来。我掏出相机,告诉她给她照相,她高兴的整整衣服,在脸盆里洗了把脸,郑重地站到门口。

照完相,老人把我带到另一个屋,这是她睡觉的地方,她在桌子上找到一个镜子,镜子背面有几张她和老伴的照片,是老人年轻时的照片,那时的她留着刘海,穿着红毛衣,一脸的幸福。我仔细看了看这间屋,这间屋多了一个家用电器—手电筒,墙上挂着一张小幅的毛主席语录,两张大幅的画像据说是老人的母亲和父亲,看上去年代已十分久远。最显眼的地方是一个红牌子《党员家庭》,我指着党员这两个字问老人是党员么,老人没有迟疑,肯定的点点头,再问她何时入党她又听不懂了。看着这几个字我的心情格外沉重,眼前的一切和桥头停车场满满的小轿车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反差,此时此刻,我庆幸于自己与老人没法正常交流,一种想逃离的心态让我回到开始那间屋,开始静静的收拾背包。

就在这时,老人示意我等等,在灶台旁的碗柜里摸索了很久,拿出手时,三个白里透红的鸡蛋呈现在我面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家里所有的鸡蛋,只是觉得被老人塞在手里的鸡蛋沉甸甸的,甚至有些烫手。我无比坚决的放下鸡蛋,同时把100元钱放到桌上,转身就走。老人在门口拽住了我,一边把钱递给我,一边微笑着跟我说着什么,我依旧听不懂。这时,隔壁露台上的邻居听到了我们的争执,她跟老人说了好久,老人终于把钱收了起来,邻居又跟我讲,老人一定让我晚饭吃她做的鸡蛋。后来邻居问我要不要在村里住,不知怎么,我改变了先前的计划,我告诉邻居今晚就住在村里,邻居热情地让我住到她家里,就这样我终于离开了老人家。

晚饭是在邻居家的露台上吃的,一碗炒粉干,粉干里有三个鸡蛋,邻居告诉我,这碗粉干是老人给我炒的,我还是吃到了那三个鸡蛋,老人没有食言。邻居还告诉我,老人下午来借过茶叶,说是给客人喝的,要新茶。

明天早上,我会去跟老人告别,我想我会拥抱她,那个慈祥的奶奶。

后记:

这篇游记是在文中提到的邻居露台上写的,这家邻居也非常好,他们也是老两口住,只不过有四个孩子,因此家境好许多。老两口事先说好不要我的钱,把儿子的房间让给了我。晚饭后一起喝茶的时候,主人说我不嫌弃老人让他们觉得很高兴,那一瞬间我想起了我的双亲,他们何曾知道我的父母都曾身染重疾,我分别陪着我的父母在医院曾经度过了200多个日日夜夜,因此对老人好我从内心里觉得应该。

他们家的露台我觉得是郭洞村里最舒服的地方,四周都是主人养的花草,后面是绿绿的群山,眼前是记载历史的老房子,躺在专门给我拿来的躺椅上,吃着主人招待我的特产小酥饼,仰望星空,听着许巍和汪锋的声音,我的心格外沉静,这份惬意是旅游团所体验不到的,更是我自己始料未及的,兴致所至,也就有了上面的文字。

2006-05-05发布 阅读量3.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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