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日，伊比利亚半岛有两个“牙”，我们在西班牙大饱眼福和口福之后，接着往西北走，去另一个“牙”——葡萄牙看看。

提起葡萄牙，中国人要比对西班牙熟悉，因为葡萄牙在明朝嘉靖年间就进入并逐步占领澳门，并进行了长期殖民统治，澳门直到1999年回归中国。

可是，大部分中国人大约除了澳门和葡式蛋挞以外，对葡萄牙所知不多。其实葡萄牙在大航海时期，是最早“漂洋过海来看你”的国家。这个在欧洲最西边的小国，到了15世纪，人口仅有一百万，穷得叮当乱响，却野心勃勃。

贫穷可没限制葡萄牙人的想象力，顺着海风，15-16世纪起，国小志大的葡萄牙在亚洲、非洲和美洲建立起大量殖民地。最牛的时候庞大的葡萄牙－巴西－阿尔加维联合王国，辖下世界53个国家和地区，也号称过日不落帝国。现如今葡萄牙语依然是2.4亿人的共同母语，位列世界第六大语言。

所以，这是个值得去看看的国家。

埃武拉古城

从塞维利亚到葡萄牙首都里斯本有480公里车程，一路天高云淡，路边景致不错，小于说路边有一种树的树皮可以做酒瓶塞子的，引起我们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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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经一个叫埃武拉的古城。因为城里保存了罗马时期的古迹和一座人骨教堂，让这个古城整体成为世界文化遗产。

让埃武拉声名远扬的是这座全名叫圣弗朗西斯科教堂里面的人骨教堂。

当我第一眼看到圣弗朗西斯科教堂时，觉得这座教堂忒新了，忒干净了，不像有五六百年历史的教堂，进去后看到外墙是用上好的大理石装饰，里面保留了老教堂的老建筑，石材都很一般。

教堂的风格也不明显，有说是哥特式，曼努埃尔式和巴洛克式各种风格的完美结合，我觉得是四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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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弗朗西斯科教堂的英文说明书里说：“1224年，一些方济各会教徒来到埃武拉，1376年建起了修道院和教堂，后来都成了遗迹。再后来某国王在修道院的遗址上建造了一座宫殿，作为回报，承诺在旧教堂遗址上建造能与王宫的华丽与尊严媲美的新修道院。15世纪，阿方索五世时开始建造，若昂一世接着修建，直到16世纪曼努埃尔一世时，一座富丽堂皇的王室修道院建好了，因其奢华，被称为“黄金修道院。

19世纪，圣方济各会被解散，修道院也败落了，只有教堂和人骨教堂保留下来，那是因为教徒对圣弗朗西斯科强烈地崇拜，加上圣佩德罗教区的主教座堂迁到这里。

17世纪时非常流行建人骨教堂，目的是鼓励人们认识到生命的短暂，要虔诚地信仰基督教。修建人骨教堂的人骨是从修道院的墓地里运来的。

2014-2015年对教堂进行了大规模修缮，恢复了教堂的所有功能和历史尊严。”

欧洲有好几座人骨教堂，以前我只知道罗马、捷克和葡萄牙有，其实不止，就是葡萄牙也不止一座人骨教堂。

每座人骨教堂里如山如墙的森森白骨，都会使人们想起让全世界闻风丧胆的“上帝之鞭”，那是席卷欧亚的蒙古铁骑和随之而来的黑死病。

黑死病是一种鼠疫，死者的皮肤有很多黑斑，所以被叫做黑死病。这场大瘟疫起源于中亚草原，蒙古人把鼠疫带到了克里米亚半岛，1347年由十字军带回欧洲， 先到意大利，然后是西欧，再到北欧、波罗的海地区，最后是俄罗斯。一座座繁华的城市，变成人间地狱，装满尸体的车子像洪水般涌向教堂。到了14世纪中期，使欧洲挂了三分之一人口——2500万人，

因为这场大瘟疫，引起大饥荒，天主教因无法阻止“上帝之鞭”地挥舞，威信大减。

黑死病和战争，使这座城市中出现了3万多个坟墓。16世纪时，有教士开始把骸骨搬进教堂，并堆成金字塔状。17世纪，由于骸骨实在太多，一位半盲的修士，索性把骨头充当装饰素材，用五千具尸骨搭建起了人骨教堂，他要传达的就是“人生短暂”的宗教意念。

先穿过古老的柱廊直奔西厅礼拜堂，那里才是人骨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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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柱子的柱头不是罗马式的，柱头的样式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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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堂的入口的横梁上刻着一条葡萄牙文箴言 “Nós ossos que aqui estamos pelos vossos esperamos”，翻译过来就是“我们的尸骨在此等待你们的尸骨。”靠，说得太直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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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罗马的人骨教堂也有箴言：“你们的现在就是我们的过去，我们的现在就是你们的将来。” 看罗马人说得多哲学，学着点。

这间长度不到60米，宽为11米的教堂里，墙壁是人骨垒成的，颅骨与腿骨拼出简单的图案。八根柱子是人骨垒成的，昏黄的灯光打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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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有个华美的祭坛，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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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完整的干尸放在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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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的库特纳霍拉也有一座人骨教堂，几年前我进去参观过，里面用人骨做成很复杂的装饰品，使人感觉似乎不那么阴森，还有观赏价值。也许那里的教士受了波西米亚风格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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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教堂里的箴言是：“在上帝之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死亡后不就是一具白骨。”

中国人与欧洲人对于死亡的感受不大一样，这肯定与宗教有关。主要是死后去的地方不一样，佛教和道教的天国都是佛祖、神仙的地界，凡人进不去。这辈子积德受苦，充其量是修得来世投胎到好人家，做个富二代，不用再受苦了。西方人挂了，没准能升天国，还有圣徒和天使夹道欢迎，就像在托莱多圣多美教堂里的那幅《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那伯爵死得多么体面，升入天国的道路畅通，圣彼得用钥匙打开天门，耶稣、圣母、一干圣徒都笑脸相迎。

中国人对死亡的恐惧远远大于西方人。

从人骨教堂出来才注意到前厅里的小祭坛，里面供奉着圣杯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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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的墙围是大幅单一蓝色的瓷板画，中国人一看就会想起青花瓷，勾起乡愁。当时还不知道葡萄牙就是瓷板画的王国，而且葡萄牙装饰墙壁的瓷板画主要以蓝色和白色瓷砖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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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堂的正门，正门用扭转造型的大理石圆柱分出两扇门，上方有大理石雕刻的葡萄牙王徽，这是地道的曼努埃尔风格。这种大航海时代出现的风格特点主要以扭着劲儿造型的圆柱、国王纹章和雕饰精细又繁复的窗框为主，把大自然生物作为图像雕刻在建筑上。追求建筑华美绝伦，大气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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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面是哥特式风格，裸露的青砖抹缝到顶，穹顶上放射出肋尖券，正前方的并不华丽主祭坛上不是圣母而是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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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看以为这是座简朴的教堂，往两边看，哟！原来金子都闪在两边了。两边的几座侧殿的祭坛都是贴金，繁复的雕刻，非常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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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从教堂顶上垂下一块巨大的布，透过窗户的光亮看出布上印着2014-2015年修复教堂的影像，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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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教堂里外都是崭新的。

顺古城的小街蜿蜒上坡，街边的小店卖那种树皮做的东西，原来这树皮好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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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武拉古城里保存着一座建于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前2世纪的古罗马建筑——狄安娜神殿，是整个伊比利亚半岛最完整的罗马神殿遗存之一，也是葡萄牙境内最重要的古罗马遗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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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神殿只剩下一部分基石和十几根石柱，即使是断壁残垣，依就巍然彪炳罗马帝国昔日的荣光，两千年的风雨沧桑都没把神庙从地球上抹去，笔直高耸的科林斯石柱依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俯瞰脚下蝼蚁般来来往往的游客 ，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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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旁有座男人胸像的雕塑，据说是他是埃武拉的一位富翁，从巴西返回葡萄牙帮助家乡发展，人们感恩他的贡献，立碑塑像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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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孩子们在草坪上奔跑嬉戏，那样的天真烂漫，快乐无比，真让人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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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就在埃武拉找了一家小饭馆，在屋外的长桌旁坐下，小于点了牛肉、猪肉和鱼，比较特别的是炸墨斗鱼腿，从粗壮的墨鱼腿能推算出身体的硕大。旅游景点的价格不低，每人14欧，吃饱了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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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预定了里斯本的民宿，听小于说位置不错，便很欣慰。在北京时。姐几个对着电脑找民宿，与盲人摸象差不多，好赖全凭运气。

下午4点多，我们到了葡萄牙首都里斯本，

定的民宿在一条坡度不小的小街旁，街的一头是河，另一头是停车场，外表挺不起眼的。房东太太有点忙，过了一会儿才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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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的街门挺秀气的，里面的楼梯不仅秀气而且挺拔，我正准备一鼓作气，怀苏早就拎起我的行李箱冲上楼去，我揣着感谢跟在后面。进了房门后，赞叹声此起彼伏，原来这套民宿房间里的布置颇有些艺术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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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也多，大家把最好的大床房让我住了，我真有点忐忑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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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行李，怀苏她们就冲出去找超市买菜，没想到附近就有一家中国人开的小超市，买的菜不但分量足，还白饶一把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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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餐就是西红柿鸡蛋面条，佐以红葡萄酒、车厘子和包菜丝，吃得那叫一个爽，特像一家子的兄弟姐妹。酒足饭饱之后不忙收拾，接着侃山。侃舒服了再刷锅洗碗，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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