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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非亚

浓艳尽怜胜彩绘 - 保加利亚索菲亚之涂东抹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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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裳梨密啼晚莺,海石榴红啭山鸟。”

维多沙山(MountVitosha)倚天拔地, 森茂以橡树(Oak), 郁郁芊芊, 翠幔索非亚(Sofia)于南(South), 而咫尺之间,亦暖碧索菲亚, 令其奕奕神采,顾盼生姿;

伊斯克尔河(Iskur)、佩尔洛夫河(Perlovska)、弗拉代伊河(Vladaiska)明澈如镜, 温婉沾润索非亚(Sofia), 不懈于朝培夕溉, 令畿辇“方流涵玉润, 圆折动珠光”, 始终“浓妆淡抹总相宜”。一时和风拂过, 竟惹起粼粼之波纹; 偶尔翠鸟掠翼, 亦留下圈圈之圆晕, 而夹岸草木菁菁, 葱蔚洇润, 其间时不时飘出嘤鸣求友之迭声。

索非亚勉强归属蕞尔之城, 方圆之平方英里(Square Mile)不足六十五, 却贵为保加利亚(Bulgaria)之帝阙(Capital), 冰壶玉衡, 又不失闾阎扑地, 端然栖居于索非亚盆地(Sofia Basin),并环以重峦叠嶂, 盈以嫩绿鲜红, 故而水碧山青, 拥之入怀, 使人轻怜重惜,云趋鹜赴。

是日, “天朗气清, 惠风和畅”, 又正值榴月(The 5th Lunar Month)甫入未几, 端午(The Dragon Boat Festival)近在眉睫, 夏日(Summer)意韵渐浓, 而“夏木阴阴正可人”矣!

索非亚之命名定于十四世纪,源自圣索非亚教堂(Church of Sveta Sofia), 而其历史之绵绵悠长, 可回溯至近三千年前色雷斯人(Thracian)之部落(Tribe); 千祀之后, 又屈服于罗马人(Roman)之铮铮铁蹄, 而城池之繁荣亦随之而来, 罗马(Rome)风韵氤氲其间; 约半世纪后, 却沦陷于匈人(Huns)之手,从此“平湖无遗宇,寒烟生废墟”, 满目荆棘铜驼, 赓续百年之久。

十一世纪初, 保加利亚第一帝国(First Bulgarian Empire,681-1018)灰飞烟灭,拜占庭帝国(Byzantine Empire, 395-1453)则“前度刘郎今又来”; 至一三八二年, 索非亚不幸淹沦于奥斯曼帝国(Ottoman Empire)之弯刀下, 故十六世纪起, 索非亚之奥斯曼风情层见叠出, 伊斯兰(Islam)烙印触目皆是;一八七九年, 保加利亚定都于索菲亚, 纯属实力使然, 亦鲜有鼓旗相当者, 与之并驱争先。

索菲亚原本于列强蹂躏中, 跌宕起伏, 细滋慢长, 而定为国都(Capital)后愈益风兴云蒸, 发皇张大, 这需归功于一八七八年俄国(Russia)击败土耳其(Turkey), 拯救索非亚于奥斯曼帝国五百年之蹂躏中; 又在一九四四年九月(September), 再次解救保加利亚于纳粹德国(Deutsches Reich, 1933-1945)之倒悬中。因而,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苏联解体(Dissolution of the Soviet Union)前之百多年间, 保加利亚视沙皇俄国(Russian Empire)为其救世主(Savior), 并于国际事务中, 先奉命惟谨于沙皇俄国, 后垂首帖耳于苏联帝国。

在以苏联为马首是瞻之阵营中, 相对于或心怀鬼胎、或谋逆不轨、或桀骜不驯之波兰(Poland)、匈牙利(Hungary)、捷克斯洛伐克(Czechoslovakia)、南斯拉夫(Yugoslavia)等诸国, 保加利亚对上婢膝奴颜, 并与之同心一德, 倒也深讨俄人(Russian)之欢心, 故江山社稷一直安然无恙。

保加利亚人(Bulgarian)确实亲善俄人。一方面, 感恩俄人历史上对其解救于水火-伊斯兰土耳其及纳粹德国(Deutsches Reich, 1933-1945), 另一方面, 同属一个宗教(Religion)-东正教(Orthodox Christianity), 以及同源一种字母(Letter)及语言(Language)-西里尔字母(Cyrillic)及斯拉夫语(Slavic), 如此使保加利亚人怀有“青山一道同云雨, 明月何曾是两乡”之情谊。

索菲亚古老,却老而弥坚。 从来即是千祀之城, 期间披发左衽, 大破大立, 故前朝之遗筑(Heritage Building), 多半惨遭破璧毁珪, 而迥异之文化(Culture), 排闼直入, 强行植移, 造就索菲亚之宗教与文化各美其美, 和而不同;

索菲亚渊雅, 又雅而弥香。 自定为国都百余年来, 索菲亚遍植以林木, 郁郁葱葱; 满缀以花草, 姹紫嫣红, 索非亚人亦汲汲于弄草栽花, 且嗜此不疲, 因而如茵之草坪(Lawn), 英艳之花坛(Parterre), 成荫之通衢(Thoroughfare), 镺蔓之墙面(Wall), 秾芳之阳台(Balcony)等, 层见迭出, 又无一不令索菲亚园清居秀, “百般红紫斗芳菲”。

而今, 索菲亚“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让人“想思之甚,寸阴若岁”, 以冀一亲芳泽, 一睹为快, 而蛰居索菲亚之本土诗人瓦西列夫(Vasilev Orlin, 1904-1977)曾以诗赞之, 亦为索菲亚花城(Flower City)之誉, 附以给力之佐证(Evidence):

索非亚的大街白杨挺立,

索非亚的大街鲜花怒放,

我爱你春天披一身绿装,

我爱你秋天吐一片金黄。

保加利亚曾“受惠”以罗马、拜占庭(Byzantine)、奥斯曼等诸帝国(Empire)之统治, 近代(Modern Times)又陶染以俄罗斯之风情,所以, 索菲亚之前朝遗筑, 宛若琳琅珠玉, 不知凡几; 又同条共贯于文艺复兴(Renaissance)、新古典主义(Neoclassicism)时期等之兼收并蓄, 异族(Alien)之元素、时代(Era)之情韵, 于时空里交织, 在坊郭中爻错, 一路继继承承于源远流长。

然而, 奥斯曼帝国奴役期间, 出于宗教信仰(Religious Worship)之对立, 土耳其人对索菲亚予以毁形灭性, 另起炉灶, 以推亡故存, 不可一世。 因而一时之间, 索非亚几乎无处不是尺椽片瓦, 无时不在鸠工庀材,即便是两座基督教(Christianity)早期建筑-圣乔治教堂(SvetiGeorgiRotunda)与圣索非亚教堂(St. Sofia Church)亦是苟延一息。

圣乔治教堂营建于四世纪, 让土耳其人灭其性而留其形-原址上变身清真寺(Mosque), 毒手尊拳于基督教徒(Christian)长达数百年; 圣索非亚教堂置造于六世纪, 倒是安堵如故。土耳其人何以独对之以刀下留情, 令人煞费思量, 不得其解, 或许统治既需铁血, 也要怀柔, 而奥斯曼帝国庞大而强盛, 自然亦不乏深谙此道之贤臣能吏。

于保加利亚总统府(Presidential Palace)后院内, 索菲亚之古城遗址(Ruins)掀起其冰山(Iceberg)一角, 而苍然古貌之圣乔治教堂(Sveti Georgi Rotunda)赫然突兀其间, 且于眉睫之内, 索菲亚巴尔坎酒店(Sofia Hotel Balkan)亦是触手可及。如此置顿有意无意间暗喻民主(Democracy)对国家(Country)现有之治理,可并行不悖于宗教(Religion)对俗世(Secular World)曾经之掌控。

圣乔治教堂之外观尽呈红砖圆形(Red Brick Rotunda), 实属早期基督教之建筑, 其年代之久远冠绝索菲亚, 迄今业已年逾千六百。教堂内之壁画(Fresco)惊殊寰宇, 不仅世远年陈, 名垂罔极, 而且穷工极态, 无与类比, 而极为出彩的, 乃教堂中央穹顶(Central Dome)下, 布列以十二至十四世纪之壁画, 以及高逾七英尺(Feet)且覆盖穹顶之廿二位先知(Prophet)壁画-绘于教堂被用作清真寺之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Ruling Period)。

因此, 于伊斯兰教盛行之下, 有如此甘冒大不韪之举动, 说明任何时代皆不乏信仰(Worship)坚定、勇于献身之宗教志士,而奥斯曼当局亦理应微察秋毫, 却视若无睹, 听之任之, 足以彰显土耳其人对异教徒(Pagan)治理“难得糊涂”之妙用, 以及偶尔“无为之治”之精湛。

而今, 因总统府乐意与之为邻, 故无意间, 定时定式之卫兵换岗(Changing of the Guard)仪式赋予圣乔治教堂政治之深意, 即便换岗仪式乏善可陈, 令人漠然置之, 世人却深以为然, 自以为是地解读出国家良苦之用心,其实如何?天晓得!

不过, 索菲亚之守护神(Patron)-索菲亚女神塑像(Saint Sofia Statue)近在咫尺, 倒不失为一种庇护与慰诲。女神雕像为青铜(Bronze)材质, 丈高(Height)近八十英尺, 整体呈灰色(Grey), 但其脸庞、手臂及皇冠(Crown)却为镀金(Gilded), 金光闪烁; 同时, 猫头鹰(Owl)栖于其左(Left)臂,桂冠(Laurel Wreath)握于其右(Right)手,前者代表智慧(Wisdom), 而后者昭示和平(Peace)、成功(Success)、名望(Reputation)。

相比之下, 不足一英里(Mile)之外、偏居涅夫斯基广场(Plaza Alexander Nevsky)西北(Northwest)侧之圣索菲亚教堂倒是柔而不犯, 一副山河无恙之形貌。其皮相质朴无华,红砖外墙上嵌以白窗格子, 中矩中规, 因其主殿(Main Hall)及东(East)侧一双塔楼(Tower)却成形于六世纪中叶-拜占庭国王查士丁尼一世(Justinian I, 483-565)统御年间, 故纯以年代久远而言, 圣索菲亚教堂仅在圣乔治教堂之下。

作为拜占庭建筑艺术最为杰出之代表作, 其内部装饰同样古朴而庄严,饶以欧洲中世纪(Middle Ages)之时韵, 而其地板(Floor)又盈以早期基督教之风格。圣索菲亚教堂之所以土耳其人似乎听而不闻, 秋毫无犯, 既有朝廷抚辖之策略, 更有帝国官吏之敬畏, 因年湮世远之教堂曾是索菲亚城名之来源, 且数百年以来独善其身于人祸天灾(Natural & Man-made Calamities), 以至世人普遍认为有超自然(Supernatural)神秘力量一直庇佑其左右。

相对圣索非亚教堂而言, 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教堂(Alexander Nevsky Cathedral)端坐呈椭圆形(Oval)之广场中央, 美轮美奂, 令人凝瞩不转。若论规模, 大教堂乃世界东正教(Eastern Orthodox)之冠, 又于巴尔干半岛(Balkan Peninsula)教堂中位居榜眼(Runner-up),

大教堂属新晋东正教之教堂, 奠基于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 二十世纪初再续正篇, 孳孳矻矻垂八载, 才得以大功毕成; 又名之以亚历山大·涅夫斯基(Alexander Nevsky, 1220-1263)-十三世纪俄罗斯民族英雄及十六世纪东正教追封之圣徒(Saint), 以纪念第十次俄土战争(Russo-Turkish War, 1877-1878)中俄军“解放”保加利亚之壮举。

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教堂硕大无朋, 占地甚广, 可容万人,且呈巴西利卡(Basilica)布局。其钟塔(Bell Tower)丈高逾百七十英尺, 而中央圆顶(Dome)稍逊, 亦近百五十英尺。圆顶镀金, 状若蘑菇(Mushroom), 熠熠生辉, 光耀四面八方, 故被喻为“索菲亚之光”。

大教堂之工艺轮扁斫轮, 映现于其门柱(Gate Post)、雕花(Carved Pattern)、窗棂(Window Lattice)、吊灯(Chandelier)、壁画、墙饰(Wall Ornament)等细节之处, 令整体建筑白圭无玷, 金相玉映, 始终发散着“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之气息, 更跻身于世上最漂亮教堂之列。

大教堂之内墙绘以四百多幅有关圣经(Bible)故事之壁画, 皆出自俄国及保加利亚名家之手, 而地下室(Basement)则存以保加利亚之珍稀文物(Cultural Relic), 时间跨度(Time Span)为十三至十九世纪; 同时, 大教堂外貌亦是戛戛独造: 似一艘三层(Storey)之轮船(Ship)于侧望,又若一座四层之亚洲庙宇(Asian Temple)于后观。

索菲亚, 承载以逾越千祀之岁月厚重, 并未因其历史上所遭遇之屈辱与奴役而耿耿在心, 反而以其历史之悠长及驳杂而暖暖姝姝。 而今,索菲亚正践行“凡益之道,与时偕行”之理念, 乘风破浪,“直挂云帆济沧海。”




2022.03.19.



2022-08-01发布 阅读量3.4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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