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北海道,函馆の站
出发时间
1月
行程天数
8天
人均花费
1.0万
和谁出行
亲子
回忆里的函馆甜美中有一份周到。 无疑,它也是完美的。若说北海道是日本的美食仓库,函馆朝市就是有具体门牌号码的美食汇聚地,对北海道海鲜的全部想象,都可以在这里如愿以偿。额头上写着“汤の川”的有轨电车不会让你在站台上等太久,稳稳当当地拉着你,到温泉酒店打发时光,顺便再去热带植物园看看图片上那些卡哇伊的猴子们,在雨雪里,心态极好地泡着温泉;或者顺着另一个方向去,雪后将晴的天空映在一个个叫“坂”的下坡上,如锃亮的镜子晃眼,体会过了八幡坂上日剧的情节,再按照路标指示牌,走走老城区的原英国领事馆、教堂,修道院。对这个海边小城,想必会刮目相看。不过,海边赏雪,金森仓库群购物,品尝小丑炸鸡汉堡的匠心独运,一定要放在第二天了。
从札幌当天来去函馆,最科学的乘车方式,应该和我们一样,赶早上6:53的特急北斗4号,这样才能在10:38到达函馆,在朝市下班前进去体验一下海鲜之乐。否则再晚一班特急北斗6号,8:39-12:23到函馆,原该属于早市的热闹景象便无缘领略了。日本JR列车分季节调整时间,但我们乘坐的这一班,几乎在每个季节都被保留下来。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只好天不亮起床,典在熟睡里被生拉活拽地从床上揪起来,其间,耳边不断有今天最诱人的部分呼唤着:快点起!我们要赶车去看猴子泡温泉。
典的睡眠由床上转到列车座椅上。这么早赶车的人不多,车到南千岁站,两个六十岁左右的日本老妇人上车,坐在我们斜前方的座椅上,外侧座椅的老妇人先是把手提包放在椅子上,拉开拉链,找出一大张干净的报纸,铺在脚下,然后把包挪到小桌板上,脱下鞋齐整地放在座位底下,穿着素色条纹棉袜的脚踏实地踩到了报纸上,接下来擦手,拿出随身准备好的食物,和身边的同伴边聊天边分享。没有一点点渣滓落在身上或地上。脚下的报纸端端正正,一双黑皮小靴没有随着车的晃动有任何歪斜凌乱。她们始终在聊天,窃窃私语,离她们不过一米多,却听不见什么噪音。车厢依旧安静,窗外有雪花簌簌飘落,梁实秋说得好:大声说话是本能,小声说话是文明。
JR函馆站出来,函馆朝市向右走两分钟即到。在这两分钟里,大片大片干松的雪花密匝匝落在典爸暗绿色羽绒服上尤其显眼,朝市门口,我停住脚,细看他身上的雪花,不如札幌小樽的雪那么湿,落下即化。函馆的雪真的像北京的雪,它让你看清六角雪花的形状而不急着融化。
中午十一点的函馆朝市冷冷清清,已经没有了传说中早市的热闹,老板忙着烹煎海鲜,远道来的食客们举着相机占据着各种角度抢拍一箱箱海鲜上货的情景。海鲜档的老板们大概进入休息时间,互相闲聊着,或是各干各的。有的摊位苫好货布,下班了。硕大的帝王蟹趴在玻璃池中,一动不动,只有不断涌进的新鲜水哗哗流着。典偏看中了独立包装的水果玉米,在姥姥家吃过,一咬甜水恣流的品种,。五十多岁的妇人是老板,见我们看着保质期,用僵硬的中文补充:拿回去到了台湾也可以吃!爸爸赶紧纠正:我们是从北京来的。
隔壁的food court小得不像广场,倒像我们心目中的食堂。三个排挡还没到午餐的热火朝天时间,我们趁早先来品尝。挨次看过去,体会到了沈宏非讲的:如果谈吃饭的快乐有如金榜题名,有如把新生的婴儿抱个满怀,那么点菜之苦好比寒窗苦读以及分娩的阵痛。各式套餐定食的图片无不诱人,哪个都想尝一尝。拉面不多,在这里要吃海鲜丼饭。端上来,我的是一套某鱼定食,炸过的鱼肉紧实焦黄,空口吃一样有滋有味。三碟小咸菜,另有一点点鱼籽。五瓣的浅粉色小碟,如盛放的樱花。
711应季限定的樱花包从三月底便已上市,据说有草莓奶香味。买了给典在放学路上充饥,谁知拿出来顿时惊住,非要回家拍了照再吃。爸爸的丼饭好似奔驰标,分了三份,一份黄颜色海胆,一份白色蟹肉,一份红亮亮的鲑鱼籽,各就其位,规规矩矩,却比惊天动地的刺身摆满桌多了雪天的温馨,家常。
电车上人不多,每站上车的人数和下车的人数保持着大概持平,像地铁车厢一样面对面的绒面沙发座,我和典并排坐着,新奇的眼光和正午的阳光,一寸寸抚摸过对面车窗外的小楼,大门,街道。有轨电车在“驹场车库前”停下,穿着藏蓝色制服的司机从背后立板上取下自己名字的磁牌,走下车去。另一位司机上车,在背板上贴好名牌,车继续前行。台湾的公车也是如此,司机的姓名牌摆在前风挡玻璃上,乘客一目了然,司机的责任变得千斤重,想想是不会马虎工作的了。“汤の川”站下车,是终点。前路呈“Y”字形分了岔,向便道上的老者问明白了,沿河边走。此时,天阴沉如水,巨大的灰色笼罩着我们仨。开始有稀稀落落的小雪花掉下来,真是后悔,去阳光明媚的网走还带着伞,白白相信了函馆的天气,偷了懒,伞落在酒店里。过了松仓川的铁桥,到了海边,三人的防寒服全部被打湿,雨、雪、冰都掺着一些,大块大块打下来让我睁不开眼,为典遮上了羽绒服帽子,自己也把毛线帽藏在了羽绒服帽子底下。海水激荡着,卷起来狠狠打向礁石,溅起无数白色碎末。这便是日本北部唯一不封冻的海峡:津轻海峡了。海那边,是富士苹果的故乡:青森。
热带植物园里静悄悄,数得过来的游客多半也是来看猴子泡温泉的。售票处小小的推拉门被拉开,花白头发的老先生带着黑边眼镜停下手里的工作,为我们出票,并用英语问我们来自哪里,而后找出简体中文版说明折页递出来。热带植物园里典最忙,拿着小卡片机挨着拍头顶脚下的花花草草,嘴里叨唠着:让老师看看长在树上的花。大人们趁着这会儿想尽快晾干衣服。再次顶着湿漉漉的雪片围在露天的温泉池边,除了一两只猴子无心温泉,只接着游客们投过去的小零食,其他的猴子还是很享受温泉水在这冷冬天气里散发出的无穷魅力。小猴子想玩一会儿,妈妈拽住他,趴在小猴子的耳边,专心地为孩子掏耳朵。一只年轻猴子趴在池边静思,背后另一只年轻的猴子像个按摩师,心无旁骛地为他挠后背,遇到不顺的毛发,小心择掉。我在雨雪里,默默为他们配着音:“别动,我给你掏掏耳朵!”“那可快点儿啊!”“你这后背可有日子没搓了吧,怎么那么多泥泥?”“哎呦,拔毛时告我一声啊,太疼了!”给他们配音真是轻松,所有的动作表情都是我们在浴室里的那些。
身上再次被打湿,好在圆了自己和典的“猴子温泉梦”。小跑到大门口的屋顶下,轻轻敲了下售票处小窗,刚才为我们出票的老人手里还在忙着什么。我递上需要盖章的两个本子,老人马上明白了,应着站起身,拿着典的本子走到沿墙摆放的长桌上,对准页面中央,按下植物园印章。我笑着点头道谢,把两面都是空白页的大本子再递给他,他指着左右页问:盖这边还是那边?我确定了右页,他第二次转身去盖章。我打量着这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和所有的售票处,小站办公室没什么两样,桌上依次码放着大喇叭,洗手液瓶,塑胶工作手套,以及我总猜不透内容的一大摞记录本似的东西。真像电影《铁道员》里的,那个叫舞幌的小车站——一个北海道支线小站,或叫“秘境小站”。来往的人极少,列车只一节车厢。高仓健饰演的铁道员佐藤乙松——小站上的唯一工作人员,发车时,他会挥着小旗子,打着旗语:信号正常!前方正常!一天结束,在工作日之上写下“今日正常。”几十年如一日。哪怕是女儿得了急症入院,去世,都没有请一天假,陪陪妻子。我记得小站的桌上就是一丝不苟地码放着标着名称的文件夹,喇叭,台灯,工作日志。衣架上挂着他另一套工作服,平整得不带一丝皱褶。佐藤乙松,一个普通铁道员身上,集合着日本人对工作的规范,严谨,自律,隐忍,视工作为生命的性格。典爸注意到了我们每天来往的札幌JR站,任何一个岗位的工作人员即使片刻得闲,也要微笑朝向窗口的行人,不见他们拿着手机开小差。高仓健让无数个佐藤乙松又赋予了一层动人的魅力。
盖好章的本子递到眼前,我再次向老人道谢。收起本子,主动拉上小窗,转身往门口走。才三步,小窗被老人拉开,探出头,大声对我们说:Good_bye!我回应着。于是,在日本的几天重复着,向许许多多穿着制服,没穿制服的前台、列车员、素不相识的男男女女们问路。再与他们互相微微鞠躬道谢道别,你不会有一点点因为他们是社会里默默无闻的一份子,而轻视他们,反倒心存尊重感激。是因为转身离开的刹那,总能让我想起北海道风雪中的佐藤乙松,和他身上的善意与自律。我坚持着“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如果生活得不好,工作也就失去了意义”的人生信条,把它用在这个普通列车员身上,我实在舍不得,舍不得。
典某天给我出了道猜谜题:一个字,都是由“木”字组成的,是什么字?要不要太简单呢?!“森”!我的答案既对且快。金森仓库群的标识就是这样的:一个木头人似的森字,上方和右侧一横一竖封住。简简单单,却好像真的一座旧式仓库立在面前。一连五栋的红砖仓库群,分为四个厅:综合商场、洋物馆、演艺厅、函馆历史广场;
关于渡边熊四郎的介绍很难找,只在金森官网上看到一些:“1863年从长崎来到函馆,时年24岁。1869年开设旧金森洋物店和旧金森船具店,开始从事进口杂货及船具销售等多项业务,作为函馆四天王之一,为建设时期的函馆创下了众多业绩。他在社会、文化事业方面的贡献尤其巨大。将自己的财产无私的投入学校、医院建设;以及公园和自来水设施的完善等多项公共事业。“旁边是他的黑白照,不大的眼睛,瘦瘦的脸,精气神十足,白而短的头发,合身的深色西装,一眼便知是明治时代的企业家。为一座城市尽心竭力的人,叫人生了几分敬意。
坐着电车向西走,是八幡坂。殊少的行人,阳光间或在高大建筑物的空隙处露出脸,红灯亮起,车在陡坡上戛然,等着绿灯通行时驶过路口。日本的机动车从来都是礼让行人的,拐弯处你走得慢些,它会停下耐心地等你过去。一条条长且直的坡道,直通向海边。八幡坂不知为何在许多“坂”中尤为突出。铺着薄薄雪粒的坂道老远望去像是镜子,《窗边的小豆豆》作者的妈妈黑柳朝就出生在北海道,她的童年回忆里总有坂道上最快活的日子:“在北国漫长的冬天,被叫做根雪的积雪上再下了雨,一坂坡变成了真正的滑雪斜坡。孩子们套上一种叫给巴的鞋,即在木屐下装上冰刀,滑着玩耍。我原以为根雪是睡觉的雪,后来才知是扎根的雪。”而此时的八幡坂也滑得可以溜冰,每走一步都万分小心。
最高处站了十几个年轻人在选着位置拍照,他们一定相信,不在最高处,照片出不来一段段坡道的层次感。类似这样的坡道,特别适合少男少女的初恋好感,典喜欢宫崎骏的那部《虞美人之坡》,听起来蛮浪漫。我愿意称它另一个名字《来自红花坂》:俊骑车带着小海,直直地冲下窄窄坂道,那时的他俩还不知道互是兄妹,小海叫俊“学长”。车停在食摊前买两个薯饼,你一个,我一个,什么都不要多说了。
坡道中间,男生举着长焦相机扑捉动态,五米外的女生调换着各种姿势不辜负慕名而来的八幡坂。亮色云朵,暗色云朵,挂在天空上悠然自得,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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