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清气满乾坤 - 西班牙巴塞罗那高迪遗筑之烨然巡礼
出发时间
6月
行程天数
1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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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迪(Antonio Gaudi, 1852-1926)之于巴塞罗那(Barcelona),不啻于梵高(Vincent Willem van Gogh, 1853-1890)之于阿尔勒(Arles), 塞尚(Paul Cézanne, 1839-1906)之于艾克斯(Aix-en-Provence), 而阿尔勒与艾克斯皆为蕞尔之城, 名声籍甚, 且有先达加持, 无疑令其附骥名彰, 班行秀出; 巴塞罗那亦乃弹丸之地, 又系“阗城溢郭,旁流百廛, 红尘四合, 烟云相连”, 誉满天下, 又得名人助阵, 必定亦是锦上添花, 矫矫不群。
巴塞罗那栖蛰于西班牙(Spain)东北(Northeast)部地中海(Mediterranean Sea)沿岸, 枕山而襟海, 纯属形胜之地, 且既是港城-西班牙之第一大港, 又系邑都-加泰罗尼亚(Catalonia)之首府, “灯月交光, 笙簧递响, 繁华依旧升平样”, 因而富庶一方, 昌炽一世, 睥睨方近左右, 傲视王国首都(Capital of the Kingdom)-马德里(Madrid)
安东尼奥·高迪乃本土天才建筑师(Architect), 其建筑作品弥漫以东方伊斯兰摩尔风格(Oriental Islamic Moresque style)、现代主义(Modernism)、自然主义(Naturalism)等诸多元素(Element), 奉献世人以近乎怪诞之视觉冲击, 但无损于其作品中十七处成为西班牙国家级文物(National Historical Relics), 七项荣登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名录(Unesco World Heritage List)。
同时,高迪又安土重迁于巴塞罗那, 直至百年归寿, 故而其主要作品落成于兹, 遽即令世人凝瞩不转, 万众观瞻不绝于途, 而其本尊于巴塞罗那, 更是“大节殊功,殁而不朽。”
戊戌年榴月(June, 2018), 榴花(Pomegranate)欲燃, 夏树苍翠, 以至仲夏(Midsummer)惊艳, 季夏(Late Summer)嫣然,利比里亚半岛(Ibérian Peninsula)上之巴塞罗那业已“庭藓浓含翠,池荷湿晕红。高槐蝉始嘒, 逸韵响晴空。”
尽管物阜民丰, 桀骜不驯, 对西班牙政治与经济而言, 加泰罗尼亚可谓举足轻重, 且不可或缺, 作为首府之巴塞罗那, 更不可等闲视之, 因此, 西班牙王国予之以高度自治(Autonomy)和宽容。 但加泰罗尼亚向来自视甚高, 不屑一顾, 汲汲于炉灶另起, 令王国如芒刺在背, 耿耿于心。
然而, 剔除历史缘由, 加泰罗尼亚亦是实力出众, 自恃 “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而巴塞罗那始终“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又不乏“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更怀拥弥远之遗筑, 璀璨之名胜, 烟霏雾集, 满目琳琅, 而高迪众多压卷之作,让巴塞罗那“冶容多姿鬓, 芳香已盈路”, 令世人云趋鹜赴, 相望于道。
一路信马由缰, 逛出兰布拉大街(La Rambla), 踱过加泰罗尼亚广场(Plaça de Catalunya), 拐入软红香土之格拉西亚大道(Passeig de Gárcia)。
格拉西亚大道横陈于巴塞罗那市中心, 呈东南(Southeast)至西北(Northwest)走向, 无时不繁秾, 无刻不熙攘, 终年四序始终“金碧上青空,花晴帘影红”, 而沿街伫立以两处高迪之扛鼎之作-“巴特罗之家(CasaBatlló)”和“米拉之家(Casa Milà)”, 衡宇相望, 咫尺未远。
平心而论, 高迪不止于一位建筑行家, 应还是一个建筑哲学(Philosophy)大师。 以建筑之理念, 高迪传递其对本土传统建筑之解构; 以建筑之设计, 丰盈城池之内心, 斑斓居邑之外表, 且惊艳千秋岁月, 而其核心理念-直线属于人类, 曲线属于上帝(La línea recta es del hombre, La curva pertenece a Dios), 始终淋漓尽致, 贯穿于其终生作品之中, 形成其荣耀之标签(Label), 独树一帜, 游光扬声, 并添花锦上于巴塞罗那。
远而望之, 巴特罗之家外墙皆饰以陶瓷(Porcelain), 蓝绿(Blue & Green)错居, 又间以黄紫(Yellow & Purple)等诸色, 色彩之组合出人意表; 迫而察之, 却不失钧谐调和, 故而著名画家萨尔瓦多·达利(1904-1989)曾喻之为“一片宁静的湖水”, 恰如其分, 且丝毫不为过矣!
在这“一片宁静的湖水”里, 巴特罗之家整体外观怪诞, 宛如再现圣乔治与龙(Saint George and the Dragon)之传说(Legend): 阳台(Balcony)似骷髅头(Skull)、立柱(Column)如动物骨头(Bone)、瓦顶(Tile Roof)布以鳞片(Squama)、而鳞片拱起处又宛若巨龙脊背(Back)、那个附以十字架(Cross)之塔(Tower)乃乔治屠龙之剑(Sword), 设计标新而领异, 寓意深刻而隽永。
同时, 巴特罗之家内部亦是杜绝棱角(Edges & Corners), 圆润为上, 故而房门(Door)、把手(Handle)、窗牖(Window)、屋顶(Roof)、天台(Terrace)等曲线(Curve)尽现, 且弧度(Radian)甚大, 此乃高迪一生执念之风格。
而相距不足一千六百英尺(Feet)之米拉之家, 其线条却呈小弧度之曲线, 相比巴特罗之家, 略显中矩中规,内敛方慎。外墙砌以粗糙岩石(Rock), 尽呈本白色(Raw White), 又显波浪(Wave)状,鲜有直角(Right Angle)于整栋楼房。
最令人称道的是, 其房顶与墙面予人以整体感, 前者堆砌以突兀之物-楼房烟囱(Chimney)及通风管道(Ventilation Duct), 高高低低, 或似兵卒(Soldier), 或似怪兽(Monster), 或似大钟(Bell); 后者凹凸起伏, 曲线正逶迤, 动感亦丰沛, 宛如浩瀚海面之波翻浪涌。这栋造型奇特之楼房早已“与巴塞罗那四周千姿百态之群山相呼应”, 气逾霄汉, 且石材毛糙,竟不乏厚实;其外貌不扬,终不失峻严。
巴特罗之家与米拉之家乃上世纪初之作品, 均拥以怪异特质于曲线形状之中,那么稍早于上述两处作品之奎尔公园(Parc Güell), 则氤氲着高迪所推崇之自然主义(Naturalism)气息。
奎尔公园蛰伏城北一爿陵陂(Slope)之上,廿公顷(Hectare)之方圆, 填盈以宛若童话(Fairy Tale)之建筑, 及装饰以斑斓之马赛克(Mosaic),野趣与童真交织,且沛然四溢。
公园之观景天台(Viewing Platform), 以及其下方之百柱厅(Hecatonstylon)尤为瞩目。 百柱厅所依支柱(Pillar)不过八十六根而已,却负衡据鼎, 力撑万钧, 且若“无边丝雨细如愁”,可乘高决水, 由柱而引水入其旁侧之树林;如“风驱急雨洒高城”, 则匍匐于公园入口处、彩瓷(Decorative Porcelain)镶贴之变色龙(Chameleon)-加泰罗尼亚守护神(Palladium), 以及大蜥蜴(Lizard)-加泰罗尼亚徽章(Badge)会喷珠吐玉, 喷涌出由百柱厅下泻之天水
同时, 支柱为粗糙石材, 裹以瓷砖(Ceramic Tile)碎片及玻璃(Glass)渣屑, 且形取于动植物(Animal & Plant), 故而大象腿(Elephant Leg)有之,棕榈树(Palm Tree)有之,诸如此类, 纷繁芜杂, 朴陋枯犷于外, 寄情寓意于内, 虽为人作, 宛若天开。
百柱厅顶部不啻于一个“无边光景一时新”之旷敞圆形广场(Circus),由此, 可于蔚蓝苍穹(Sky)之下, 近览巴塞罗那都市之风貌, 远眺地中海无垠之澄碧, 而高迪称之为“希腊式剧场(Teatro Griego)”,缘于其设计因地制宜, 形成大多数希腊式剧场之周边元素(Element)和场景(Spectacle)。
广场绕以长石椅(Stone Chair)于边缘, 与围墙(Wall)融为一体, 镶贴以散碎之彩瓷, 状若起伏之海浪, 蜿蜒四边, 永不间断,而石椅之设计(Design), 或为单人座(Solo Seat), 或为情侣座(Lovers Seat), 皆穷极其妙于靠背之弧度, 并契合人体力学(Human Mechanics), 因而其与生俱来之坚硬,消弭殆尽于精妙设计所带来之舒适中。
放眼四周, 咫尺之间, 盈眶以蘑菇塔(Mushroom Tower), 蓝白相间; 石头屋(Stone House),形似糖果(Candy); 长石椅, 逶迤连绵, 而响晴薄日下, 使人如梦似幻,迷离惝恍, 仿佛真的穿越进童话世界。
公园内斜柱高架廊(Elevated Corridor)亦令人目不转睛。 廊道撑以粗糙之石柱,原始之状, 未经修饰, 因而原味原汁, 宛若轰然拔起于荒原(Wilderness), 源远流长。廊(Corridor)分双层,上为通道(Path), 下为拱廊(Arcade), 崭晴之际, 人行于上道或下廊; 雨润之时, 人莫下廊而不走。
圣家族大教堂(Basílica i Temple Expiatori de la Sagrada Família)可谓高迪之压轴之作, 亦是其未竟之绝唱。 兴工起筑于百余年前, 其间时续时断, 进展甚微, 迄今依旧步履维艰, 勉为其难。不过, 西班牙官宣圣家堂收官在望, 尽在本世纪廿年代中期。
即使未竟之教堂, 仅凭高迪之设计图纸, 以及零星之建筑(Architecture), 有始无终, 却足以石破天惊,“使见之者影骇”, 又令见之者, 无不翘首以盼其大工告成, 一睹为快。
鸿图华构, 磅礴恢弘, 圣家堂硕大无朋之体量, 匹以颠覆性之设计, 别出机杼, 且精妙绝伦, “平地拔起惊孱颜,剑气劲插青云间”, 突破基督教(Christianity)千篇一律之传统样式, 而高迪乃属泛驾之马, “名实相符,过人甚远”矣!
因深契合基督教之传统规范, 教堂外观营置以三个拱形(Arch)立面:耶稣诞生(Nativity)立面(Façade)于东(East);耶稣受难(Calvary)立面于西(West);耶稣复活(Resurrection)立面于南(South), 而半圆形(Semicircle)后殿之立面于北(North)。远而望之, 立面仿佛蚁穴(Ant Nest), 千疮百孔。
仨立面各承载以四座尖塔(Tower), 共十二座象征十二门徒(Disciple), 另有六座置立于当中, 代表圣经(Bible)四福音书(Gospel)之作者(Author)、圣母玛利亚(Virgin Mary)、耶稣基督(Jesus Christ), 而代表耶稣之尖塔矗立正中, 且高度(Height)无出其右, 丈高达百七十余米(Metre),仅稍逊于巴塞罗那之蒙特惠奇山(Montjuic)。此乃高迪有意而为之, 因其创作未敢逾越上帝(God)之造物(Creation)也。
基于对基督教之尊崇, 高迪焚膏继晷于圣家堂工程, 几易其稿于设计; 事必躬亲于营建。圣家堂乃不对称(Asymmetrical )之教堂(Church), 浸润以哥特式风格, 平面(Plane)为矩形(Rectangle), 立面呈不规则多柱形();五座殿堂(Hall)及三座侧翼(Flank)殿堂构成教堂主体, 而教堂之立柱(Column)、飞梁(Beam)、扶壁(Wall)、穹顶(Dome),均由高迪设计成“森林”: 立柱即树干(Trunk), 若徐徐上攀,至顶端(Tip)又树杈(Tree Fork)衍生, 纷纷籍籍, 以撑穹顶, 由此酿成“森林”之应感。
教堂内部之彩窗(Coloured Window)亦值得称道不已,因高迪将原本于教堂里炫目之物,赋予人性(Human Nature)之质朴情感(Emotion)。由东之诞生立面, 到西之受难立面, 彩窗色调亦从暖(Warmth)至冷(Coldness), 主观或客观地渲染耶稣之生与死: 日光(Sunshine)映射东之彩窗, 色泛橘红(Tangerine), 昭示明快而暄热, 揉以悦喜于耶稣诞生; 而西之彩窗则截然相反, 日光透入, 尽呈肃寂而溟冷, 杂以悲凉于耶稣受难。
圣家堂外观之繁杂, 以及其内在之精细, 无不昭彰高迪于宗教(Religion)之虔诚和热忱, 莫不明示高迪于自然(Nature)之敬畏和膜拜, 而世人, 无论教民, 抑或凡庸, 只要踏入圣家堂之大厅, 必然会瞠目结舌, 继而肃然起敬, 最终“感心动耳,荡气回肠。”
这无关乎宗教, 而是对于建筑之波澜壮阔, 以及安东尼奥·高迪对善(Humaneness)与美(Beauty)神工鬼斧般之诠释及演绎, 发出“此曲只应天上有, 人间能得几回闻”之感喟。
2022.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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