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从火山到海洋 - 从九州到冲绳两周自由行
出发时间
6月
行程天数
16天
人均花费
2.0万
和谁出行
夫妻
来日本很多次了,到九州却是第一次。同事里有几位九州人,一直很直爽的在向我推荐老家的特色,而我也对“最后的武士(Last Samurai)“的家乡感到好奇。在日本人眼中,九州男人就是“大男子主义”“直来直去”“酒中豪杰”的代表,而我的这几位同事也真的验证了这个传统。有的咋咋呼呼,拍胸脯称兄道弟;有的一根筋认准了就不会变通;有的又寡言少语,一说出话来又能把人噎着。他们虽然心眼一点不缺,却又直得可爱。有时让人恨得牙痒,可终归有让人敬佩的气质。而最“不言实行”又深沉高冷的九州人应该是高仓健,他的电影就没有多少台词,虽然脸上没啥表情,却能感受到铁骨硬汉的谦虚温柔,完全是本色表演。
定好了去九州,便干脆把冲绳也一起逛了。日本人合称九州与冲绳为“九州地方”或“九州冲绳地方”,估计也是以前吞并冲绳的时候使的一点小心思。这两个地方的文化和风俗可是有很大差别的。相比九州人的硬朗豪放,冲绳人更悠闲自乐,在蓝天白云下的海边,喝着酒,弹着三弦琴,唱着幽默的小调 - 冲绳是个更适合平淡生活的地方。日本的最南端,从九州到冲绳,我们一路向南!
行程:
第三天 – 福冈(老街徒步,梅の花—豆腐会席料理)
第八天 – 鹿儿岛(明治维新乡土博物馆)
第十二天 – 冲绳恩纳村(逛当地市场,白沙滩上消磨时光)
第十三天 – 冲绳那霸(冲绳县博物馆)
第十六天 – 回家
01福冈
一大早到的福冈,小小的机场里没什么人,仍然是日本式的整洁而低调,只有在大厅一隅放着一尊高大的“舁山笠”(六根轿杆托起的人形祭具),让弗下飞机的我们马上感受到博多山笠祭的气势。“博多祗園山笠祭”有七百多年的历史,是每年7月1日到7月15日在櫛田神社举行的供神仪式。在山笠祭期间,除了在福冈市内多个场所供奉的“飾山笠”,还会有7个“舁山笠”(抬著跑的動山笠)由各个派别的民众扛着在福冈的大街小巷奔跑。装饰在舁山笠上的人偶每年都有不同的主题,比如日本战国时的武将,三国志英雄,七福神等等。扛着舁山笠奔跑的勇者和周围吆喝喝彩的民众,是山笠祭最吸引人的地方。虽然我们没能赶上山笠祭,但通过福冈机场里的3D视频可以清楚的看到山笠祭最后一日“追山笠”时的盛况。有关山笠祭的起源众说纷纭,最受认可的一种说法是镰仓时代仁治二年(1241年)博多流行瘟疫,博多承天寺的创始人圣一国师由弟子抬着,到城中四处撒水祈福,以求得疫情退散。从此博多人就以山笠祭来纪-念国师和其他的圣人。
福冈机场离太宰府很近,所以我们先搭公车去太宰府市,去拜一拜太宰府天满宫。太宰府天满宫和北野天满宫同为日本全国天满宫的总本社,是日本天神信仰的中心。由于主祭神是学问之神菅原道真,所以成了各地学子来祈福的圣地。每每高考之前,太宰府天满宫就人满为患,学生们排着队来祭拜。我们也来拜一拜,祝刚上大学的女儿学业有成,一帆风顺。
太宰府天满宫里的花菖蒲,是夏季赏花的名所。55种约3万株花菖蒲在水中开放,紫色,白色,淡紫色的花倒影在池水中。池中的平台上有爵士乐队在演奏,我们在池边的食事处一边吃午餐,一边欣赏花颜水景。
九州国立博物馆就在太宰府天满宫旁边,我们虽然因为时间有限没有进入博物馆看馆藏,却也欣赏了博物馆极具现代感的建筑和博物馆大厅里的展示与体验。博物馆的屋顶高大起伏,看起来象是山峦的延申,呈现出优美的曲线。博物馆的玻璃外墙反照出旁边翠绿的山峦,使山透入楼,楼里有山,很好的自然与人造物的结合。
坐车来到福冈博多站。在日本,一般的城市的中央车站都是以城市名为名,比如东京站,京都站等等。只有少数几个JR车站与城市名不同,福冈就是其中一个。甚至很多日本人称呼福冈为博多,当地的很多传统美食也是以博多为名,比如博多拉面,当地方言也称为博多方言。其实福冈与博多曾经是两个相邻的城市,以中川河相隔,福冈在西,博多在东。博多有着悠久的历史,而且由于处于对中国贸易的核心港口,有着很强的经济实力和文化影响。而福冈城是九州地区武士阶层的统治中心,有更大的政治影响力。18⑧9年明治政府为打破日本各地的传统割据势力影响,决定把两市合并。在市议会对合并后城市名称的表决时,结果是13票对13票持平,最后由出身福冈武士阶层的议长拍板决定为“福冈”。不太正经的说法是市议会的两派大佬们最后是比谁酒量大而决定用谁的名字,结果福冈派胜出 - 估计这是觉得九州的清酒太好喝所以杜撰的故事。虽然城市叫福冈,但博多的文化影响悠久绵长,福冈在日本甚至世界上的文化名片更多的是博多。
逛了逛博多运河城,一个超大的购物中心,号称城中之城。一条人工运河穿城而过,运河边的广场上有定时的音乐喷泉表演。运河城的旁边便是河中的一个小岛 – 中州,岛上满布餐馆,更有特点的是路边摊 -“屋台”。晚上五点钟,挂着五颜六色招牌的屋台就出现在街上,有各式小吃出-售 – 拉面,烤串,关东煮,荞麦面,天妇罗等等。中州屋台人气很旺,有很多观光客来体验。其实在屋台吃饭价格不便宜,环境也很一般,不过体验一下日本的路边摊文化也不错。
屋台在日本已经很少能见到了,因为摆路边摊有环境,卫生,安全等各种问题,所以日本绝大多数的大城市已经禁止屋台的存在。而福冈却是由于工会组织的坚持才保留了屋台,现在福冈的屋台数占全日本的40%。而屋台也成为来福冈旅游的一个体验项目。很久以前在东京的一个屋台我还碰到个玻璃招待,在我正看菜单时过来拉我袖子,告诉说他2点下班,吓得我落荒而逃,失去了尝试东京屋台的机会。
在中州屋台看了看,和招揽顾客的老板贫了两句,还是决定去找家居酒屋好好吃一顿。离开屋台往东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气氛不对,两边的店铺橱窗里怎么放了很多非丑女(正常说法被和谐了)的照片和介绍,要知道,博多可是日本三大非丑女产地之一,另两个是秋田和京都(在京都的时候没看到什么非丑女啊,另外秋田是哪里?是秋田犬吗?倒是很美的!)原来不小心走到博多的非绿灯区里了。老婆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博多的中州是日本三大非绿灯区之一(另外两个。。。不知道!!!)- 哎,博多还真是个有文化的地方啊,这么多名物出产!
从非绿灯区被拉走,四处找寻着看着顺眼的居酒屋,这家店的海鲜吸引了我们,八千代丸-博多站前店,上了二楼极其的热闹,看起来是几桌上班族下班了在一起喝酒聊天,我们三个游客在满屋子人里显得很另类。日本人在这样的居酒屋里很自在,大声谈笑,比自-由市场还热闹。博多人喝酒还真是豪爽,旁边桌的几位从啤酒开始,清酒,烧酒,威士忌喝个遍,一个个面红耳赤,还在继续叫酒喝。相比之下我们三个专门吃海鲜的就显得太过文雅。
活鱿鱼,梭子一样游水,摆上桌时还在奇怪为什么自己被脱-光了衣服放到三个目光炯炯的饿鬼面前,挥舞着手脚抗议。不理抗议,一片片夹起蘸了芥末酱油吃下。细滑鲜辣,仿佛在嘴里还在动着。吃完切好的鱼片,三个人和只剩头尾的鱿鱼大眼瞪小眼,我们拿你怎么办呢?鱿鱼也说,怎么着,就吃这点就完了? 这让我剩个头尾多难看啊。刚要试试直接拽个尾巴来嚼嚼,店员赶紧过来把盘子端走,原来头尾可以烧烤或是炸天妇罗。新鲜的鱿鱼炸天妇罗真是好吃,和冷冻过的完全不同,外酥内Q。鱿鱼终于尽忠职守,全须全尾地进了肚子。
另外一条石鲷鱼气势磅礴地上桌,肉质紧致,咀嚼几下渐显甜美。鱼头鱼尾本来可以做汤,但一来我们实在是吃饱了,二来居酒屋里声浪逼人,烟气冲鼻,我们只好结账走人。在日本经常在安安静静的餐厅里吃美食,倒也很少在居酒屋里吃喝,但每一次都是印象深刻。虽然环境嘈杂,更嫌拥挤,却更有市井气息,特别是喝酒更带劲。
晚上在居酒屋没少喝,早上起来就走到福冈车站去吃早餐,中央车站往往也是商业中心之一,周围有很多商场酒店餐厅。我们今天去的是Brioche Dorée,这家法国的烘焙店咖啡厅号称法国第一,在法国有三百多家店,在日本有8家。确实名不虚传,简单的吐司和苹果派很有欧洲的派头,还有博多风味的明太鱼子牛角面包味道好极了。
坐bus去海边,尖尖的福冈塔长得象个避雷针。海边没什么人,整个沙滩有两个大人在挖沙子玩,两个小孩子在要冰淇淋吃,还有四五个小伙子在从海水里上岸,看着象是刚偷渡过来。空气不是很透,对面几个岛屿隐约可见,临海的福冈这时很安静。
晒了会儿太阳,看了会儿塔,观光结束了,回天神去吃吃喝喝和逛街买东西。
逛街中 - 以下省略三万五千字。。。
中午要吃博多的另一个名物 - 大肠锅(もつ鍋)!真是好----肥啊!整条牛小肠在酱油汤底里,盖着卷心菜和韭菜。味道还不错,只是----好肥啊!
自从一位朋友带着在东京吃了一风堂拉面,那种加了蒜汁的赤丸拉面就勾住了我的胃。浓浓的骨汤,酱红的蒜汁,现磨的芝麻,香嫩的叉烧,再加上一个温泉蛋和两片海苔,整个汤底和浇头味道浓厚,肥腻鲜美。拉面又劲道,难怪一风堂大受欢迎,现在除了在日本国内,还在海外开了60多家店,在中国就有13家。创始人河原成美在东京电视制作的“拉面职业选手锦标赛”里连续获得三届冠军,并获得“拉面大王”的称号。而博多是一风堂的发源地。以前的拉面是老百姓的廉价快餐,拉面店也脏脏臭臭,河原成美带领一风堂进行创新,把拉面变成时尚,变成日本文化的载体,推广到世界各地。
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一风堂的故乡来尝尝正宗一风堂拉面。两种拉面,白丸和赤丸,区别是放不放蒜汁。味道还是如期望中一样,骨汤鲜美,拉面劲道。又点了有博多特色的明太鱼子配白米饭,咸-咸的明太鱼子裹在晶莹的米饭上,浓浓的海的味道,让人难以忘怀。
福冈的出名景点并不多,但藏在古老街道中的寺庙和历史悠久的店铺却是值得探索。在AIRBNB上预订了半天的福冈寺庙探访之旅,一对五十开外的夫妇带着我们沿着福冈古老的街道漫步,走过了大大小小的寺庙,有地位崇高的承天寺,节田神社,也有路边的街道小神社。Masato是位职业摄影师,在瑞士工作过很多年,并娶了位瑞士姑娘Anne。两人在瑞士生活三十几年后一起回到Masato的家乡福冈,一边继续摄影师的工作,一边向来福冈的外国游客提供福冈寺庙漫步体验。除了介绍大大小小的寺庙,还带着游客到老茶铺歇脚,品尝当年的新绿茶,甚至赠送给我们一袋新茶。又探访一家做鱼饼的百年老店 - 西门蒲眸本店,手工制作鱼饼已有130年历史,品尝不同口味的鱼饼,其中最喜欢明太子鱼饼,更有博多风味。
这种当地人带着去探索当地文化和特色的体验非常好,虽然没有职业导游那么专业的讲解,却有更多贴近普通人生活的感悟。我们到一个地方看的东西,除了历史的残留和自然的美景,当地人的现实生活其实也很有意思。远远的看着听导游牵强附会的解说,不如走到当地人的中间,去看去听去尝去体验。
在承天寺里,看到一座纪-念石碑,说的是1241年,圣一国师(前面提到过的治瘟疫的那位和尚)从中国(当时是北宋)返回日本,带回了面食的制作方法,传给了博多的百姓,从此日本才有了馄饨,馒头,乌冬面和荞麦面。据说茶叶种也是那时从中国传入日本。如今日本的茶叶已经闻名遐迩,我们品尝的博多千年门绿茶,70度的热水冲泡,汤色清亮,幽香阵阵。
东长寺,有日本最大的木制佛像,16米高释迦牟尼佛像,面相严肃,身后却是另有天地,除了有表现地狱景象的图片,还有一条弯曲的走道,完全黑暗,人要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墙壁上有一铁环,如果幸运摸到,就是与佛祖链接。也许这条黑道就是人生吧,从出生人就在黑暗中摸索,走着自己的道路,前行中的有缘人得到佛祖的指引,安心顺意地走完一生。
结束了博多寺庙漫步之旅,告别了Masato和Anne,继续在街市中走了走 – 饿了,找吃的去!
从天神站出来不远,有一家颇有名气的豆腐怀石料理店 – 梅の花。这家起源于福冈的豆腐料理店成立于1990年,二十几年的时间已经在日本全国各地开花,并且发展出中餐,螃蟹专门店等其它系列。在日本,大概除了居酒屋之外,餐厅都是分门别类,有自己专精的食材。所以才会有做拉面的“一风堂”,做天妇罗的“天一”,做肉包子的“蓬莱”,做乌冬面的“丸龟”,还有做豆腐的“梅の花”。
豆腐这样外观普通口味清淡的食材,很符合日本茶道「侘び寂び」(wabi sabi)的精神,即一种不刻意突出装饰和外表,强调事物质朴的内在的美。但吃来并不觉寡淡,而只是惊叹于各种食材搭配后产生的奇妙口感。
02汤布院与别府
旅行中总会碰到各式各样的突发状况,这次旅行的最大突发状况就是我没法租车。由于没带国际驾照,不管是原先预订的尼桑租车店,还是附近的丰田租车店,都不同意租车。一边被租车行拒绝,一边天还下起了朦朦细雨,我走在街头直欲断魂。只好把后面的整个行程修改,坐公共交通继续游玩。好在日本的公共交通非常发达,原先想去的地方基本上都可以顺利抵达,受到影响最大的是原定的阿苏火山,高千穗峡和后来在冲绳的行程。只好取消了在阿苏火山和高千穗峡的活动,另外在冲绳也限制了活动的范围。虽然有些遗憾,却又体会到乘坐公共交通的便利 – 我可以踏踏实实坐在车上观赏两边的风景,还可以美美享受火车便当啦!索性把两个大箱子让宅急便小魔女直送到鹿儿岛,我们轻装简从去泡温泉。
从博多站乘福冈到汤布院高速巴士,路上景色宜人,烟雨蒙蒙。巴士在山间穿行,山上是一丛丛的毛竹,山坳里几块水田,水田旁边灰色的瓦房安静-坐落。让我想起了宫崎骏的动画片“龙猫”里小月和小梅搬到乡下居住的屋子,我趴在车窗上,眼巴巴的盯着周围的竹林和大树,也许能看到那个大大萌萌的龙猫呢。“龙猫”里有一句台词 – 有些烦恼,丢掉了,才有云淡风轻的机会。我已经把不能驾车的烦恼丢掉了,正有慢慢赏景的机会啊。
抵达汤布院时间还早,正有一班巴士前往别府,于是推着行李箱去看海地狱。海地狱是别府“地狱巡游”中的八大地狱温泉之一,由于喷出的热泉水含硫酸铁,池水呈现清澈的湛蓝,看起来很像大海的颜色,所以叫海地狱。看着凉爽的蓝色,可水温却高达98度,出-水口嘶嘶的冒着蒸汽,水面也蒸腾起白雾,围着池水走一圈,白色的雾气经常把整个泉池遮住,偶尔间露出碧蓝的池水。池水边居然还长着些花草,有的还正开着花,真是不怕烫的花草啊。
看过海地狱,雨越下越大了,于是打了个车径直回到汤布院。汤布院又称由布院,我更喜欢前者,更能直接体现温泉小镇的特点,而由布院是从日语汉字名称的发音变形而来。
ゆけむり山荘,现在还算淡季,我们三人居然独占整个山庄,包下整个女汤,露天温泉包场,值回票价。可惜旁边的一家蛮有名的炭火烧烤店正好休息,于是请山庄的工作人员开车送我们去超市买了吃的,回到房间吃吃喝喝,一瓶梅酒,自得其乐。吃饱喝足稍息片刻,继续到露天温泉泡汤,外面一片黑暗,只听到汩-汩的流水声和一两声虫鸣。温泉的热雾从池水上徐徐升腾,悄悄的散到黑暗中。
一夜无梦,早起顺着山坡向下散步,路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温泉旅馆,和背景的山一起遮掩在或浓或淡的雾气里。温泉水井的烟囱蓬勃地冒着白汽,井口阀门被温泉水染白。路边排水沟里也是热水,从清晨的山路边,冒着热气袅袅流下。一直走到金鳞湖,湖水平滑如境,水面上隐隐有热气升起,湖对面的鸟居倒影水中。湖中两只水鸟在捕鱼,每每潜入水中,隔一会儿浮到水面时可以看到嘴里叼着银白色的小鱼。湖边两只鹅,一只懒懒的蹲在地上,另一只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姿势蹲下,弯着大肥脖子努力着蹲下站起来回几次。雨渐大,一口气跑回山庄。
从山庄退房出来,推着行李箱在油布院的温泉横町边走边看(吃),一家家小店有很多好吃的,蛋黄布丁,蜂巢冰淇淋,大馅铜锣烧,一路吃过去,坐在小店门口,看着游客在小雨中从街头走过,心情很放松。汤布院这个温泉小镇十分适合无所事事的吃吃逛逛泡泡,可能是淡季的关系,哪里都很安静清爽,就算上午在老街上逛的人稍多些,也只是给小镇增添了点色彩。
在汤布院的小街上居然遇到蒙奇奇的专卖店,而且是迄今为止见到过的品种最多收藏最丰富的蒙奇奇店。店老板自豪地说他这个店比东京大阪的店收藏还要多,还给我们看他和蒙奇奇的设计者关口晃市先生的合影。满满当当一墙的蒙奇奇的笑脸,看着就让人开心!我们也带一只粉色的Chimutan回家,取名“汤兔兔”来纪-念汤布院的这家小店。
03黑川温泉
从汤布院到黑川温泉乘坐九州横断巴士大约一小时。九州横断巴士,顾名思义就算从九州的西部熊本横跨九州岛到东部大分的巴士路线。这条线串连起熊本,阿苏,黑川温泉,汤布院和别府,十分方便。一路的景色也很美,坐巴士就可以慢慢欣赏。淡季时开行的班次有限,所以最好查好时刻,甚至预订好票。(预订网址:)
黑川温泉地处深山,位于田之原川溪谷两侧,依山势而建,整个温泉街宁静古朴,看不到大招牌,温泉旅馆和小商店都是黑框黄墙,在小雨中沉静平和,仿佛是有魔法师居住的地方。穿着浴衣,踏着木屐,打着伞在石板路上哒哒走过,如同穿越到了江户时代。难怪黑川温泉被评为日本温泉氛围第一名,综合第四名。来黑川温泉泡汤可以买“入汤手形”,1200日元便可以在黑川温泉的24家温泉旅馆里选择3家来泡。我们没有利用这个手形 – 实在是所住的山瑞木旅馆的温泉太美了。
下了巴士,山瑞木的工作人员开车来接我们,山瑞木不在温泉街的中心但独占了一段田之原川的河岸。我们的房间紧挨着小河,打开窗户,流水声和满眼的绿意散入,坐在窗边喝一杯绿茶,身心都是愉悦的。露天温泉就在河边,河水从大石上跌落发出哗哗的声响,坐在温泉里,看着河里白色的浪花,深吸口气,清新的树林的气息混合了一点点硫磺的味道,让人觉得内外清爽。最美还是在清晨,晨雾里露天温泉池里只有我一个人,半躺在池边的火山岩上,温暖的泉水包围着身体,鼻中却闻着清冽新鲜的树林芳香,宁静而安逸。不会觉得冷,亦不会觉得太热,完全没有温泉泡时间长了的担心。直到约好的吃饭时间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吃饭的地方是对着庭院的榻榻米单间,爱笑的女将把料理一品品呈上,我们就着窗外的庭院美景一样样吃下,一席会席料理不论从视觉味觉还是量上来说都是十足的享受。再加上从温泉街的点心店里买的生日蛋糕,温馨美味,不得不扶墙而起。
旅馆"山瑞木",是在日本住过的温泉旅馆里服务比较好的之一,员工时刻为客人考虑,尽一切力量让客人满意,并尽力让客人的旅行变得轻松,这是旅游从业者都应该具备的品质。
04指宿
6个小时的路程,从黑川温泉坐九州横断巴士开始,新干线从熊本到鹿儿岛,再坐普通火车从鹿儿岛到指宿。这应该是这次九州行最艰苦的一天。但是路上风景很美,有森林,峡谷,高原,牧场,火山,大海。一路行来对九州印象便更深刻些。这里比本州人少很多,说话办事更直接,但是并不缺心眼儿,可能也是有萨摩文化的遗泽。
鹿儿岛和指宿都在下小雨,淋了一点雨,正好去泡温泉防止感冒。指宿温泉是日本十大温泉之一,说起来九州在日本十大温泉的排名里占了四个,所以九州才是名副其实的温泉之乡。指宿温泉以沙浴闻名 -所谓沙浴就是人躺在平整的黑色火山岩沙上,再用沙子把除了头颈的身体都埋起来。温泉水在沙下-流过,温泉的热量传到上面的沙子,沉甸甸热乎乎的沙子盖在身上,不知不觉间全身大汗,只埋了10-15分钟就得爬出来,颇有僵尸出没的感觉。沙浴有专门的浴袍,沙浴后脱掉浴袍,再冲个澡,马上神清气爽。
下榻的指宿-白水馆历史悠久,风景怡人。面对大海,为广阔的松树林和草坪围绕,海滩边还有游泳池,如果时间更充足些,真想在海边再舒服两晚。萨摩传承馆紧挨着白水馆,展示了萨摩时期的瓷器。但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它的庭院和建筑,宽广的飞檐大殿倒映在宽阔的浅水湖中,有本殿之直与刚,有肋殿之缓与柔,而建筑在水面上在不同季节不同时间不同光线下的倒影又富于变化,端庄而又富于变化。馆中收藏的萨摩瓷器有白瓷和黑陶,白瓷美观漂亮,是士族或是有钱人用的,而黑陶原始质朴,是老百姓所用之物。
从白水馆门口乘巴士前往日本四大岛的最南端,相当于三亚的“天涯海角”,名曰“长崎鼻”,是个象鼻子一样伸进海中的一个小小的半岛。半岛顶端有一座白色的灯塔,身后一堆嶙峋的火山岩参差入海,象日本的一个小尾巴,其实这个“尾巴”还带着一串岛屿伸入大海。半岛上还有供奉了一座色彩鲜艳的龙宫神社,据说这里是浦島太郎的出生地和遇到龙王公主的地方。在日本民间传说里,浦島太郎是个年轻的渔民,他帮助了一只被一群孩子欺负的海龟,为了表示感谢,海龟邀请太郎到水下的龙宫城作客,受到龙宫公主的热情款待(有说那只乌龟就是公主的,不过我觉得龙女是乌龟这个事情比较不和谐),三天以后太郎想要回家,公主百般劝阻不得,于是公主送给太郎一个玉手箱(玉盒),说这个能保护太郎,但一定不能打开。太郎回到岸上,却发现物是人非,陆上已经过去300年,迷茫间打开了玉手箱,却不料他刹那间变成了垂暮老人。这个故事与一般的寓言故事有很大不同,给人感觉是做了好事却受到了惩罚。我觉得这个故事其实是在批评乌龟和公主的报恩方式。对日本人来说,不给别人添麻烦是很重要的,即使是象救命这样的大恩,你如果硬是要对方接受你的报恩,而不管你的报恩是否恰当,那就事与愿违,反而成了对对方的惩罚。公主不会不知道海里一天,地上百年,不然不会送玉手箱给太郎,但她给太郎做主留在龙宫,却没想到太郎更重视家庭和正常的生活,结果报恩成了悲剧。当然公主可以说“我告诉他不要打开玉手箱”啊,可她不知道 – “好奇害死猫啊!
神社里一口大缸中装满了写有祈愿语的贝壳,但自私的龙宫怎么会照顾老百姓的愿望。更讽刺的是街边一排礼品商店里都有海龟标本出-售,估计龙宫不派夜叉来叉人已经算很厚道了。
沿着灯塔边的步道走下一片黑色沙滩的海湾,偌大的海滩只有我们三人,黑色的沙子平平展开,透明的海水卷上沙滩,清凉怡人。从海上吹来的热风赶走了对面山上的云雾,一个完美的圆锥形山体显露出来。这便是形状很像富士山的开闻岳,亦称萨摩富士。
离开长崎鼻,回到指宿车站,要乘坐JR特快列车「指宿之玉手箱」去鹿儿岛。这辆半黑半白的列车便是取材于浦島太郎的故事,车厢面海的一面是白色,面山的一面是黑色,车门打开时,还会喷出白色雾气。希望我们抵达鹿儿岛的时候不会两鬓斑白,物是人非了吧。
05鹿儿岛
鹿儿岛是萨摩藩的大本营,也许是一直坐在几个活火山上,萨摩人一直以来都是向外扩张,求新求变的异类。虽然现在鹿儿岛更有名的是旅游观光和美食,但正值明治维新150周-年,鹿儿岛在日本历史上那个特殊时期的重要位置再次吸引人们的目光。
在鹿儿岛很值得花点时间到明治维新乡土博物馆,看看日本是如何通过明治维新的变革从一个闭关锁国的封-建国家几十年间便称为东亚的强国,还有九-州-人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博物馆很生动的介绍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和其他的维新人士如何推动维新。
西乡隆盛真是个矛盾的人物,他是维新三杰之一,是推倒几百年幕府统治的核心人物。领导了推翻幕府士族的几场武力冲突,并促使德康家族最终让出权力,还位于天皇。可是后期因为与另一位维新领袖对出兵朝鲜的政见不同而下野,回到家乡鹿儿岛后开办私学,继续训练武士,又走回武士士族的老路。最终与政-府军发生内战 - 日本最后一场内战"西南战争",兵败自尽。西乡隆盛的身上体现了当时日本武士阶层的矛盾,一方面想要吸收西方技术和制度,发展日本,避免成为西方列强的殖民地,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武士阶层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希望保留武士的特-权。这样的冲突在西乡隆盛一个人身上十分显著。汤姆克鲁斯主演的电影"最后的武士"就是以西乡隆盛的故事改编,电影当然更加唯美,对武士文化多加赞扬,但落后的武士文化和制度成了日本现代化的羁绊,所以正是西南战争扫清了最后武士士族的大本营,使日本得以迅速发展成为亚洲的强国。
西乡隆盛在鹿儿岛人眼中是英雄,是领袖,现在更是IP,在鹿儿岛几乎成了吉祥物,到处都是他的雕塑,头像,甚至以很卡通的形象出现在食物包装,文具,衣服,家居和很多不同的物品上,甚至是袜子和厕纸。他胖胖憨厚的形象很招人喜爱,甚至还有蜡笔小新扮演西乡隆盛的钥匙链,有趣的是西乡隆盛有一条爱犬一直跟着他,小新也有小白跟着,他们还真是相当的神似。他的座右铭是“敬天爱人”,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人生态度才会如此受老百姓的欢迎。
相比福冈,鹿儿岛是个安静的城市,一百年以前建成的有轨电车还在街上铛铛的跑着,购物街“天文馆”虽然店铺很多,但人并不多,逛起来很悠闲。整个城市给人一种轻松缓慢的感觉。鹿儿岛的黑猪肉现在已经闻名海外,在当地尝尝黑猪肉做的炸猪排和拉面,也是件很享受的美事。逛街累了,再到天文馆吃一碗白熊刨冰Mujiyaki,和其它刨冰没太大差别,但白熊的样子却是萌萌的很可爱。
晚上乘夜景巴士上山,到城山展望台,可以看到鹿儿岛的夜景全貌。虽然灯光不少,但鹿儿岛毕竟还是个小城,楼房也不高,没有东京夜景那样的气势,只有宁静的感觉。也许在对面樱岛火山喷发的时候,这个夜景才有更大的冲击力吧。
06樱岛
樱岛是个活火山,而且十分活跃。在历史上有记录的规模爆发就有30次,我们上岛的时候有轻微爆发,而在我们离开鹿儿岛一周后,发生了爆发型喷发,喷烟冲上火山口上空4700米高。樱岛离鹿儿岛市只有8公里,受风向的影响鹿儿岛经常会有火山灰从樱岛吹过来。而樱岛上居然一直有居民,尽管不断的火山喷发使得人口持续减少(不是死了,而是搬走了),现在依然有几千人还在岛上居住。
鹿儿岛与樱岛所在的锦江湾是在几十万年以前火山爆发形成,喷发后地面沉降形成一个盆地,海水灌入形成了锦江湾。四万年前锦江湾的南部继续喷发,形成了北岛,北岛活跃了几千年,距今4500年前南岛开始喷发,继而与北岛连在一起,形成了樱岛。几乎每天樱岛都有在喷发,我们上岛的时候也碰到喷发。黑色的浓烟与雨雾混合,从山顶慢慢飘下,在房屋,道路,车辆,以及我们的头发,衣服,口罩和眼镜上留下黑黑白白的痕迹。在离火山口最近的汤之平展望台,黑色的火山灰厚厚地覆盖了所有的表面。
戴着口罩和眼镜,灰还是无孔不入,眼睛迷得不要不要的,头发干硬,耳朵里鼻子里甚至眼角都有黑色的灰尘。当地的居民如何-在这样的环境和火山爆发的危险下坚强的生活。
在访客中心学习到火山喷发之后在火山灰上生命重新出现以致生机蓬勃,几十年到几百年间,植物逐渐从对环境要求低,传播容易的,演变成对环境要求高,繁殖困难的,一种种,一层层,前仆后继。本来火山灰里是没有什么养料的,是植物的落叶和残骸腐烂以后逐渐改善土壤环境,使贫瘠的火山灰变成了肥沃的火山土。培育住奇妙的品种,比如世界上最大的萝卜 – 樱岛大根,还有世界上最小的柑橘 – 樱岛小蜜柑。由于岛上长期有火山灰,市政-府发给每个家庭“克灰袋”,让各家可将清出的火山灰装入,并由市政-府回收。岛上的一个神社还被火山灰掩埋,现在还能看到被埋住的鸟居只露出个顶在外面。
黑-毛和牛与黑猪肉是鹿儿岛的特产,我们没能去正经的和牛烧烤料理,却吃了不少当地人的家常料理。鹿儿岛的物价比东京大阪要便宜不少,一份分量十足的炸猪排套餐只要800日元。我们在当地人买日用品的超市里闲逛,一直惊呼便宜,而为了带回买的各种吃食我们不得不买了个箱子。
台风擦肩而过,只在我们挨家吃过去的过程中下了几场雨。憧憬着去冲绳与鲸鲨一起游泳,潜水看著名的蓝洞,还有。。。继续吃吧!
07早早退休的房东
幸-运地错开了5号台风,飞机也没有受到影响,顺利抵达冲绳。airbnb的房东来机场接我们,然后开车一个小时送到驻地。房东Jun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小时候在名古屋附近的一个小城市长大,成绩优异的Jun成功进入投资银行做投资经理。住在东京,并在东京最繁华的地带之一涩谷买了房子。
过了40岁却厌倦了朝九晚五,白天上班晚上喝酒的生活,决心辞职开始寻找自己想过的生活。42岁"退休"离开公司,搬到冲绳,投资了两处房产开始做假期租赁; 同时修了鹿儿岛大学的农业博士,在自己家的园子里种菜养花; 另外一个爱好是运动,而且是长距离的铁人运动,参加日本和周边地区举办的铁人三项比赛。还养了一条斗牛犬,肥头大耳,五短身材,煞是可爱。
在我看来,Jun真是我的榜样。他认清了自己不想要的生活。在人生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做自己喜爱的事情,并一直在寻找自己喜爱的事情。
当然什么事情都不会百分百完美,Jun没有孩子,而他的老婆不喜欢冲绳,或者说不喜欢他现在的生活方式,就一直待在东京。Jun每个月去东京呆几天,可以想见他和老婆的关系不会太融洽。
巧的是Jun和我同年,都是四十五六岁的大叔,和他聊着他退休以后的生活,我是心有戚戚焉,祝愿他,也祝愿我自己,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走的愉快,走的顺畅,走的从容。
Jun的爱犬Pablo
08冲绳的日常
Jun的公寓在冲绳岛中部的恩纳村。这里是有名的旅游区,很多大型的酒店沿着海滩一路排开。因为我们租不成车,所以就订了一天潜水,另一天在周围闲逛。
第一潜是去看鲸鲨。鲸鲨是地球上已知的体型最大的鱼类。虽然鲸鱼体型更大,却不属于鱼类。鲸鲨性情温和,虽然有个超大的嘴巴,却是滤食浮游生物和小鱼小虾为食。大嘴巴一开,含上一吨海水,再从腮把海水排出,水里的生物就留在嘴里了。
Jun的朋友带我们上了船,船上还有三四对潜水游客,大都是华人。船从港口开出五分钟就停在一片浮漂旁边,翻入水中,正回忆潜水要领,忽然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下方。灰色的身体,迷一样的白色斑点,鲨鱼流线形强-健的身体,却有一个可爱的巨大的头。鲸鲨慢慢巡游,身边跟着一小群大大小小的鱼跟班。工作人员一手把住鲸鲨的大嘴唇,一手从白色网兜里倒出磷虾,鲸鲨大张着嘴巴,轻巧地推着工作人员慢慢游动,惬意地享受美味。另有一条鲸鲨出现在视野中,在周围焦急地游来游去,等着开饭。
两条鲸鲨是被粗网做成的笼子圈养起来,动物保护主义者可能会提出抗议,不过这个与美丽而温和的大鱼共游的体验真是很好。可惜忘了带相机下水,只有把鲸鲨的大嘴巴留在记忆里了。
与鲸鲨共游之后本来是去看"蓝洞",但是因为风浪比较大,改成去珊瑚礁保护范围内的一个点潜水。虽然这个潜水点有点普通,我们还是很享受近距离看小丑鱼的家和其它一些冲绳本地的鱼类。轻松地在海底漫游,缓和一下刚才见到大个子鲸鲨的兴奋。
晚上去Jun推荐的餐厅吃冲绳当地美食,有冲绳音乐表演。弹三弦琴的小胖子长得很可爱,穿着花衬衫弹三弦琴十分有本土特色。另一个小伙子打鼓唱歌,看起来象是和白人的混血,但据他自己说不会说英语。冲绳的民歌大多欢快幽默,台上台下很多互动,时不时食客们在台下要随着音乐吆喝一声,还有人就在餐桌边摇头摆尾,好不热闹。吃着海鲜美味,喝着冰爽的啤酒,和着节奏鲜明的小调,连唱带跳,一顿饭吃下来什么烦恼都忘了。
在这样的环境喝酒很容易喝高,在日本法律规定允许喝酒的年龄是20岁以上,但是管的不严,甚至有说法是这个法令快要被废止 - 也许是酒鬼说的。
从公寓走路去当地市场,市场里除了卖当地产的蔬菜水果,还有卖当地小吃。先买了黑糖馒头和炖猪蹄垫个底,再买了新鲜的豆腐,豆芽菜,卤猪舌,章鱼和其它一些下酒菜回到公寓,在面对大海的露台上吹着海风喝酒吃饭。冲绳出产各色百香果,我们还买到恩纳村出产大个头黄色的,很甜。这里还特产苦瓜,苦瓜菜也是冲绳美食之一,有炒猪肉,炒豆腐,也有切薄片炸天妇罗的。
从市场走回来时,正是海水退潮,漫长平摊的海滩露出来,有一个当地老人拿个小耙子在沙地上寻找贝类。我们找不到贝类,倒是发现了很多寄居蟹。话说螃蟹这个物种在地球上混得很成功,不管到哪里的海边,几乎都能找到螃蟹。
午觉以后等太阳西斜,走到月亮海滩酒店(Moon Beach Hotel),这里不大,但是有很漂亮的白色沙滩。蓝色的海水,白色的沙子与温暖的夕阳,营造出很好的摄影棚,正好给出来兜风的猴子们拍照。酒店里还放了好几个大鱼缸,不用潜水也能看到珊瑚和大大小小的鱼儿。
这一天没去什么景点,也过得很闲散,却觉得十分充实美好。其实旅游最重要的并不在于去哪个景点拔草,而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增加生活体验。
09那霸,首里城
在乡下呆了两天又搬进城市,预订的房间还没有准备好只好到市里转转,便来到了冲绳县博物馆。
县博物馆外形挺奇怪,或者说有点丑,象个碉堡。但展览的内容还是挺丰富的,展示了冲绳历史和生活习俗。从展品能感觉到冲绳深受中国和日本文化影响,从建筑,语言,文化等各方面都显现出外来元素与本岛元素的融合。在19世纪以前,中国的影响更显著,即使日本萨摩藩侵略琉球使琉球王国臣服,琉球王国也倾向于保留中国的传统。直到琉球王国在19世纪70年代灭亡,日清战争日本胜利,下关条约签订,琉球才真正被日本侵占。
二战后美国统-治冲绳,由冲绳当地的选举政-府进行日常管理,1972年美国归还冲绳给了日本,而当时有近一半的冲绳人对所谓回归日本并不支持。美军基地仍然是冲绳的政治问题,几个基地占据了大片的土地,还有飞机失事和犯罪等问题,但另一方面基地也带动了周围的一些经济,美国村还成为了游客访问冲绳的一个景点,是个很畸形的存在。
冲绳县博物馆里对冲绳历史的讲述感觉蛮实事求是,并没有过多的粉饰,当然我们对冲绳历史也不了解,看了展览,能够体会冲绳人对日本,对美国,对中国的复杂情感。一个岛国本来有自己的文化传承,国力弱小所以不得不向大国纳贡以换来保护,随大国的势力涨落而浮浮沉沉,更因为重要的地理位置而遭受战争的沉重打击,被异族人统治压迫,只有淳朴开朗的性格还在,但三弦琴的欢快乐声里总归会有一点苦涩自嘲留下。
晚上Jun带我们去居酒屋"喜作"吃饭,这家居酒屋是专门提供大东岛的特色美食。大东群岛是琉球群岛的子群岛,位于冲绳群岛东方约340公里。酱油腌生鱼片寿司,炸寿司是大东岛的特色美食。
首里城是琉球中山国的都城,黑色的城墙,简朴粗陋,只有正殿是红色雕梁,中国与日本建筑风格的融合,中式龙柱,日式唐破风,冲绳自己的屋檐样式。御用泉水池边是几块中国册封使书写的石碑。中国册封使十分重要,在正殿里有专门给册封使休息的房间,还有展示册封典礼时景象的图画。在新年时,琉球国王站在正殿的二楼最中间,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而册封时国王站在下首,明清皇帝的礼器摆在前面正中,正副册封使则坐在两侧,宣读皇帝的诏书。在正殿里国王举行正式仪式的核心大殿里还悬挂着康熙,雍正和乾隆的赐字。
首里城几经战火,几乎所有的文物都被战火所毁,现在看到的都是后来根据文献记载进行的复制品。只有重建时特意保留的一点点原城的石头,还在用斑驳嶙峋的身体诉说琉球饱受伤害的过去。
从首里城往山下走,有一条金城町的石板路,路面坑坑洼洼,两边的景色却静昵迷人,在小雨中行来,仿若古时。石板路引向一棵古榕树,站在两条石板路交叉点,须眉低垂,枝桠交缠,垂垂老矣,可又满树挂果,新发枝条。这老榕树定然是成精了的。旁边一个木屋,可能是金城町俱-乐-部的活动室,空无一人却敞着门,让我们可以坐在门口休息,边偷看老榕树上两只小鸟吃午饭。
看了一会儿我们也饿了,就顺着石板路找饭辙。在路尽头发现一个小门,上- 书"首里殿内",门里青翠的绿色吸引了我们,决定进去探看一番,却有大大的惊喜。原来这家餐厅围着庭院布景,坐在屋子里可以观赏山石流水绿树金鱼。食物也是极好,虽只是普通的乡土料理,却美味实在。坐在木桌前,听着流水声,吃一口美食,抬头看一眼美景,旅行在这时候最享受。
餐厅所在的这个院子以前应该是酿酒的,用粗糙的石头垒成的炉灶旁边还放了些酿酒用的陶罐。餐厅边上还有一个烧酒展室和生活用品展室,挺有趣。
吃了饭就在国际通逛街消食,街两边很热闹,卖清酒,衣服,手办,点心,还有卖新鲜菜蔬的市场。于是买了一堆鱼虾肉菜,回驻地自制涮涮锅。
受台风的影响,韩亚航空的航班推迟了五个小时,如此一来我们无法连接上从首尔飞新加坡的航班。最后决定退票,再在冲绳呆一晚,17号坐Jetstar直飞回新加坡。在濑长岛温泉酒店晃了大半天,酒店坐落于离冲绳机场很近的离岛上,除了酒店占据了岛上大部分的地方,面海的山坡建设成一层层的平台,从平台上望出去,白色建筑与蓝天映衬,翡翠色的海水中几个冲浪的风帆飘飘而过。因为台风刚过,平台上的商家和餐厅都还关着,不过正好可以安安静静的欣赏海景。中午就在酒店里吃一顿自助午餐,意料之外的物美价廉! 十分推荐。
下午又跑到国际通去逛牧治市场,里面品种丰富的生猛海鲜很吸引眼球和钱包。可惜刚吃完自助,没地方装啊。推销的老板娘看我们不像是能掏钱的主,也就不给什么好脸色,我们也不废话了,继续转。在若干个冰淇淋之后,终于决定还是找个冲绳音乐餐厅,少吃点再乐呵乐呵。一晚上又是喝酒唱歌一起嗨,给冲绳之旅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最后一晚继续在冲绳餐厅里吃吃喝喝,唱唱跳跳。
九州与冲绳,不同的景观,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美食,曾经有冲突,如今是一家,难忘的体验,友好的人们,我们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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