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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夜爬华山的一群人攀至老君犁沟入口，这之前，捱过了千尺幢的陡峭和百尺硖的艰险，而眼前的老君犁沟，又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峻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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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暗夜冷峭中维艰举步三小时有余，按照前人经验，我们还要在阒寂崎岖中再爬三个小时，才能到达观日出的东峰。

同行一女孩自言自语：“这大晚上的，躺在舒服的被窝里不香吗？非要来这里遭罪！”

她是途中偶遇的小向导，第二次夜爬华山，每到前路不明的岔口，总能指点迷津。

语言可以骗人，身体却是诚实的，从她调皮的语气和轻快的步伐，我们都没有感受到那句“埋怨”的埋怨。

累是真的，冷也是真的，明知道又冷又累，这些同伴为什么不躺在被窝里？我为什么不躺在被窝里？

也许是新鲜感，也许是完成一次人生“壮举”，也许是身体的遭罪能换得精神的松弛......途中埋头赶路，不甚了了。

终于登上东峰，日出还有一个多小时，瑟瑟蜷缩在黑夜风口，累极，冷极，渴慕被窝温暖至极......直到朝霞漫山而来，所有的疲困涤荡一清，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神明气爽，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

有的问题是无法用头脑厘清的，理性可以编造出千千万万的答案，却都不及一次切身体悟来的深刻、真实且毋庸置疑、无可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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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夜十一点，从华山脚下的玉泉院出发，沿着自古华山一条路，开启了这趟引人入胜的夜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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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有租棉衣的店铺，存行李的时候老板强烈建议租一件，我却因为之前长白山租大衣没用到而拒绝了，想着轻装上阵，能有多冷！后来事实证明租件大衣太重要了，尤其是寒风中等日出的时候，那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冷风刺骨。这是后话，请先跟随我看看一路上华山的夜景。

进入山门后，经过五龙桥、五里关、石门，来到了莎萝坪，这段路基本平缓，哼着小曲，伴随着婆娑树影和灯火明亮的小亭，十分轻松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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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还碰到不少小野猫，有的倏忽穿过石路，隐入树丛，有的伏在路当中，缩成一团毛球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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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萝坪是第一处歇脚的地方，这里位于华山峪石门上一公里处，因生长莎萝树而得名，据传莎萝树为陈抟所植。陈抟是与华山颇有渊源的道教高人，玉泉院门外有陈抟的睡相雕塑，后文还会出现有关他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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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萝坪地势平坦，四周布满了奇石胜景，有桃石、金龟戏玉蟾等，附近有悬空而建的混元庵，南面是雄姿天成、峻拔霄汉的华山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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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爬半小时左右，又来到一处休息点，其实夜爬华山的大都是年轻人，一开始趁着兴奋走这点路倒也不累，但大家不约而同地都坐进了小摊，因为时间还早，与其在山顶等日出，不如消挺地享受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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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很热情，不买东西也可以休息，并告诉我们不用着急，慢慢爬也完全来得及。聊聊天，逗逗棚下的小猫，再出发。

继续往南来到云门，自古华山一条路即将折而向东，平缓的坡度渐少，陡峭的台阶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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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处让人心惊胆战又拍案叫绝的陡坡是千尺幢。

千尺幢位于青柯坪东绝壁，是华山的著名险道，是经华山峪攀登北峰的必经之路。这里原为崖间裂隙，宽三尺、坡陡70度，宋人沿隙凿拓成路，共370级台阶，阶宽仅容半足。攀援其中，仰望一线天开，俯视如临深渊，故又名“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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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有多窄？一个铁盖就可以封住路口！

解放战争时期，盘踞在华山的国民党残部韩子佩曾用铁盖挡住幢口，企图以天险阻止解放军前进，八勇士却从黄甫峪登山奇袭北峰，歼灭守幢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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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爬千尺幢须要手脚并用，近乎垂直的坡度和狭窄的阶梯让人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松懈。都说华山险，果不其然。

走出千尺幢，稍稍松口气，前面不远处又来到了百尺硖。从名字可以看出长度减少了，但惊险程度却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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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尺硖也叫“百丈崖”，危石耸峙，直插夜空，令人望而生畏。峡的两壁欲合，仅被两颗石块从中撑开，人从石头下钻过，胆战心惊，生怕石块掉落，此为“惊心石”。通过后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回头看，原来卡着的两块石头是上大下小，所以安然无恙，故石头也被称为“平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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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石”后，峡外星夜开阔，惊恐的心情也稍有平复，但登顶的山道依然阻且长，前行不久，来到了文首提到的老君犁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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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犁沟是一段槽型险道，连接着群仙观和猢狲愁，连善攀援的猢狲都犯愁，可见此道不是“省油的灯”。

道路两旁也有攀山铁索，虽不及千尺幢和百尺硖狭窄险峻，却也十分陡峭，仍需手脚并用。据传从前此地无路，太上老君驾青牛过华山，见其艰险，便挽铁犁耕出此道。“犁沟”还有“离垢”之意，提醒人们到此当消除杂念，抛却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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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爬三处险道后，终于看到一座客栈（云台山庄），稍作休整，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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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台山庄往北，来到了北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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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有东、西、南、北、中五峰，北峰海拔1614米，是最低的一座，也是前往东峰最近便的过路站。

到达北峰顶后，华山的星空不再有树石遮掩，完全地暴露在视野中。华山道上有路灯，但灯光向下，于夜空没有丝毫污染，于是造成了这样一幅神奇壮观的画面：盘曲山道延伸的远方，点点灯火融入漆黑的夜幕，掺进密布的星光，让人不辨何者为灯，何者为星，群星闪耀于山脊，明灯璀璨于夜空；抬头仰望，无数颗星星明暗律动，蠢蠢勃发，让寂暗的夜幕竟有种白昼的喧哗。

擦耳崖孤立山巅，数历斗转星移，诉说旷古廖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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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亭牌坊古道错落，魔幻于夜幕，辉煌又古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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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峰顶上还有一块中华石，变质岩上出现了中国版图，真是奇观，无怪乎华山被称为“天下奇石第一山”，其实整座华山就是一块巨大的奇石——一块东西长20公里、南北宽7.5公里、凸出地面以上2000多米的巨大花岗岩。《山海经》记载：“山不石不奇，不纯石不大奇。华山十里五千仞，一石也。”有诗赞曰：莲花峰耀华夏根，千古一石定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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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山奇石出奇事，金庸把华山论剑的故事安排在华山，想必也是因为华山之奇之险才能凸显高手之勇之侠。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处比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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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远处北望北峰顶，明亮的山道如饰带，装点山峰如多彩圣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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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峰往南来到了金锁关，这是建在三峰口的一座城楼般的石拱门，是经五云峰通往东西南峰的唯一要道。道家奉华岳为仙乡神府，认为只有过了金锁关这座通天门，才算进入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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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关后向东而行，终于来到了夜爬的终点——东峰朝阳峰。

观日的平台叫“朝阳台”，此时是凌晨5点，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一座石塔映入眼帘。此为杨公塔，由杨虎城将军（陕西渭南人）所建，塔上“万象森罗”四字是杨虎城将军所题，西峰也有一座杨公塔，二塔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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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日出还有一个多小时，有意慢爬，还是提前太多。山顶冷风砭骨，而且地形开阔，没有遮挡，同行的人有的抱团取暖，有的租帐篷避风，还有的躲进厕所里，虽然味道不好，却也能稍微暖和点。

我蜷缩在一处石缝里，又困又冷，又后悔：为什么不慢慢爬，为什么不租大衣！眼皮打架又冻得难受，这是人生中很难熬的一个半小时。不止是我，所有这个点爬上来的人都吃了这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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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了不知多久，沉默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原来霞光出现，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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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这一刻，有种离开地狱的感觉，看着缓缓爬出山头的太阳，比任何一次日出都让我激动。很神奇，太阳不是垂直地上升，而是沿着远处的山坡“滚”上山顶，似乎对面的山坳是为日出量身定制的路线，怎么会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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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嘴崖上站满了和我同样激动的年轻人，温暖的阳光一扫夜爬的辛苦和夜风的凛冽，朝霞沐浴下，一张张委顿的脸上都出现了欣悦的表情。所有人的心里都想着、不少人说着：看到日出，这趟辛苦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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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夜爬华山，答案太简单——苦中有乐！

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你不爬一次，你就懂不了。古代的帝王有全国最牛的厨师为他准备餐食，却仍然热衷打猎，热衷野外简陋设施烹饪的野味，野味必然没有宫廷御膳美味，为何受人青睐，因为需要追逐、汗水、饥饿和辛苦，这是最上等的调味料。

华山的日出也没有多殊胜，但爬山的艰辛和等待的困顿让这次日出格外美好。

苦中有乐，不在乐，在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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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为日出一振，感觉又充满了活力。有人说爬华山后腿会酸痛一阵子，让它以后再去酸痛吧，当时甚至觉得力量大到可以转完四峰还能步行下山。

日头渐高，华山的花岗岩面貌呈现了出来，山体灰白，陡峭浑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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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峰南面不远处是鹞子翻身，此为华山一处有名的险胜。下图右方的石亭是下棋亭，鹞子翻身是通往下棋亭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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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子翻身凿于倒坎悬崖上，它不是一条路，而是类似攀岩的石窝，游人须身系护揽，面壁挽索，脚尖探寻石窝，交替而下。其中有几步须如鹰鹞一般左右翻身才能通过，故名鹞子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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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小伙拍了一张“鹞子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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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鹞子翻身下到底，再走一段起伏山路，就来到了下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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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汉武帝时，卫叔卿修道于华山，武帝命使臣及其子度世到华山去召还，见叔卿与几人博戏于石上，故将此地命名为“博台”，也就是下棋亭所在。博台约数平方米，三面临壑，有云雾时如海上仙岛，忽隐忽现，十分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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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亭的影子投射在华山花岗岩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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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下棋亭还有一个传说，宋太祖赵匡胤曾以华山为赌注，在这里与陈抟老祖下棋，棋败后将华山输给了陈抟。亭内置有一石桌棋局，据说是赵匡胤输给陈抟的那盘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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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下棋亭，沿鹞子翻身返回，继续西行，去看看华山的其它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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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经过迎阳洞，凿于明万历八年（1580年），前置小楼，两面凌空。此处向南望去，可见对面山上三个峰头各矗立一块长方形巨石，形态如三位面对华山而立的老人，被称为“三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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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进入了南峰的地界，这里耸立着南天门，进南天门后是华山又一处绝壁险道——长空栈道。

长空栈道为华山天险之首，路长百余米，仅宽尺许，凿路人在绝壁上凿出石孔，楔进石桩，桩上置木板为道，人行须面壁慢行，让人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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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栈道出发处有一座雷祖殿，华山是道教全真派的圣地，为三十六洞天之第四洞天，山中有不少道教宫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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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南峰也可遥望见三公山，山脉延伸的远方就是三位老者。从这个角度看，华山山体如片片花瓣，《水经·渭水注》中记载：“其高五千仞，削成四方，远而望之，又若花状。”古代“花”通“华”，故“华山”即“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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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峰上也可远眺西峰，峰顶的石头宛如一条毛毛虫，又似莲花瓣，古人将它称为“莲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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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峰松桧峰上有座金天宫，是华山主峰上祭祀华山神的主庙，也是华山上最为宏伟壮观的建筑。华山神是白帝，也即少昊，传说中黄帝的儿子，唐玄宗封他为金天王，元世祖封他为金天大粒顺圣帝，故金天宫又称白帝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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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天宫中供奉的白帝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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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楼门上有“圣灵华夏”的牌匾，中华之“华”就源于华山，由此，华山被称为“华夏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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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金天宫，来到了南峰顶。南峰海拔2154.9米，为华山最高峰，被称为“华山极顶”，因南飞归燕常憩于此又名落雁峰。举目环视，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似带，八百里秦川尽收眼底。北宋诗人寇准曾赞道：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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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上有不少华山论剑的石碑，南风顶上也有一座。我想如果武侠故事真的发生，那么华山论剑的地点一定在这里，因为只有南峰顶可“与天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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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顶还有一座天池，上承天泽，下接地脉，池水涝不盈溢，旱不耗竭，被称为“仰天池”。池畔石刻琳琅满目，有“太花峰头”、“沐浴日月”、“登峰造极”、“顶天立地”、“袖拂天星”等，十分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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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南峰望西北而行，来到了孝子峰。在神话《宝莲灯》中，三圣母因私结人间姻缘被二郎神压在西峰巨石下，她的儿子沉香前来救母，因不知母亲被压的具体位置，就站在这里哭喊母亲，山神被他的孝心感动，指点迷津，沉香终于劈山开石，母子团圆。

孝子峰顶有一座庙宇，称为“炼丹炉”，庙内殿前有一座万历年间的炼丹炉（如今炼丹炉为后来重置），庙垣四周五角枫成林，秋季枫叶渐红，人称“丹炉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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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向西，经过巨灵足，西峰赫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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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峰海拔2082.6米，三面凌空，绝崖千丈，如刀削锯截，陡峭巍峨，阳刚挺拔，堪为华山形貌代表。峰南有山脊与南峰想通，长300米，宽约1米，石色苍黛，形似龙脊，被称为“青龙背”，是华山著名险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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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青龙脊登上山顶，可看到一座宫殿名曰“翠云宫”，殿内供奉北斗众星之母斗姥神位。翠云宫始建于清初，历史上一度香火旺盛，超过诸峰各庙观，其藏经楼内所存的道教真经是华山道教研究的宝贵财富，但1932年全部建筑和经卷毁于火灾，我们今天看到的是重修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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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宫前有一块巨石高约十米，顶覆片石，形如荷叶，称为“莲花石”，石下凿有洞龛，称为“莲花洞”，洞周围有不少题刻，堪称露天书法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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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奇洞，“洞房”一词就来源于华山。相传春秋时期在华山修行的萧史和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在华山相识相爱，因山上没有房屋，就在崖壁上凿洞成婚，“洞房”便由此而来。

莲花石一旁有斧劈石，因沉香劈山救母的传说而得名，石旁有宝莲灯和沉香劈山的利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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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翠云宫后来到西峰顶，这里也有一座杨公塔，与早上东峰所见的杨公塔遥相对望，均为1931年杨虎城将军登华山后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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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峰顶有一处凸出如乌龟的石块，在保护栏以外，石块下是万仞绝壁，虽然危险，却是有名的拍照点，不少游客系上保护绳，坐在石沿上拍照，当真是靓照险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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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东、南、西、北四峰全部走了个遍，已是中午时分，腿脚瘫软，再也没有早上的精气神了，只好放弃步行下山的“壮志”，在西峰索道站乘索道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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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之旅还没有结束，索道下站乘车又来到了昨晚的出发点——玉泉院，这里是华山乃至全国的重点宫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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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泉院是北宋著名道士陈抟隐居修真之处，得名于园内的一股清泉，相传与山顶的镇岳宫玉井潜通。这里傍山临水，泉流淙淙，幽竹傍岩，情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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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泉观外有陈抟睡相雕塑，这位老道活了一百一十八岁，仙逝于华山张超谷，据传他之所以长寿，是因为特别能睡，有时候一觉能睡一百多天，被人称为“睡仙”。从宋朝皇帝手里赢下了华山，在自己家，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真是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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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高铁上，酸痛和疲乏阵阵袭来，但心情是爽朗的，恢复的也很快，何不趁此一鼓作气，再去爬爬甘肃的崆峒山。

从武当山，到华山，再到崆峒山，都是道教名山，也是中原武林的名门名派，下一站，我们将抵达平凉，探访一下这座神秘的西北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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